梅兄有胸(互穿)+番外(147)
万万想不到尹冬冬竟如此直白的说出这番话,滕毅比宋赟本人都尴尬。
“这....”
梅子渊不找皇帝找他干嘛?
这是什么意思?
主动拉拢自己,还是向他这边靠?
滕毅两眼不自觉发直,脑子也越想越糊涂。
他呆了半晌才问了一句,“这位宋助教,今年考成是几等啊?”
宋赟有些羞愧,“三、三等。”
“哦...”滕毅心道这人果然没后台。
但尹冬冬一双圆圆的眼睛认认真真地望着他,反叫滕毅有些不自在。
滕毅只好安慰起宋赟,“考成之事乃人定,总有个人好恶,莫要往心里去。那宋助教都任过哪些职位啊?”
宋赟垂了眼,“我一直在四门馆教课。”
滕毅没想到这位当年殿试的第四名,竟然一直在四门馆教书,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微惊过后,滕毅又一阵唏嘘,宋家落魄,想必朝中无人替宋赟打点,这才做了多年助教无人知。
于是他连忙问起,“宋助教现下是八品吧?”
宋赟恭敬答道:“回尚书大人,是从八品。”
滕毅一听松了口气,只是从八品而已,随便找个空缺给他便是。
陈轩被揍到毁容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总好过让梅子渊记了仇,寻机会揍自己一顿。
门童又跑了进来,附在滕毅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尹冬冬回想起潘春嘱咐的话,这就是送客了。于是他站起来向滕毅行了个礼,“年底事忙,晚辈不便打扰,先告辞了!”
等二人走出大门,滕毅忙问管家,“那参怎么样?”
管家忙不迭点头,“少说也值一千两银子。”
滕毅微微颔首,“正愁不知给太后送什么东西好,等太后回宫正好把它送过去,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
潘春在门口已经见了两辆四驾马车,其中一家正举着礼单往门口递,看的她心里直骂狗官。
但骂归骂,礼还得继续送,见尹冬冬和宋赟从大门走出,忙迎上去道:“走,去第二家。”
“还送?”宋赟完全被潘春给弄懵了,扯了她的袖子,央求道:“潘帮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没有这么多钱,再说...”
“又不是花你的钱,你紧张什么?”潘春反手拽过他的袖子,拖着他便往前走,“滕毅只要收了礼,你这事成了一半,接下来还得给你们国子监的头儿送,不然滕毅调你去别处,他不放怎么办?”
“你要给祭酒大人送?”宋赟觉得自己脚都软了,“不可不可不可!我们祭酒大人最是刚正无私,你若给他送礼,反倒弄巧成拙。”
“刚正无私?!”潘春简直要被宋赟气懵,“你在国子监天天干到二更放班,他还刚正无私?宋修竹,你可真是个人才。”
说罢潘春拽着他再次来那家南北行,老板一见潘春又回来了,手中的鸡毛掸子登时就落了地。
潘春忙冲尹冬冬一挑眉,“你再去买棵参,就要跟刚才一样的。”
跨出祭酒府的大门,已是月上中天。
潘春先回了青安帮分舵,宋赟婉言拒绝尹冬冬相送,他想独自走回家,借月色好生缓缓这不可思议的一天。
自从踏进仕途的那一天,宋赟还从未与上司单独见过面。
他本以为像尚书和祭酒这种高官,是连正眼都不会瞧他一下的。
可祭酒方才见到那棵假参后,再看自己的眼神就比在国子监里要柔和许多,甚至笑容也有点亲切。
多年努力拼命,到头来不如一棵假参?
宋赟不禁恍惚,游魂一样走进了家门口的巷子。
却见门口有个熟悉的人影,手里拎着几个盒子,正仰头看着他家门头上挂着的那盏昏黄的灯笼。
“老师?”宋赟急忙走了过去。
“修竹回来了。”杜清放下手中的盒子,轻拍着宋赟的肩头,眼中映着灯笼的光,在夜色中格外明亮闪耀。
“老师你怎么来了?快进屋坐。”宋赟拉起他的手进了屋。
杜清笑着跟了进去,“我看门口亮着灯笼,还以为你娘在家。”杜清将盒子放在桌上,环视一圈这间略显寒酸的宅子,四面砖墙毫无装饰,只有北墙上那副《风雪旅人图》透出一点文人风骨。
“年终事忙,我娘这几日在外的活计也多,回来的晚些。”
杜清点点头,嘴角笑意带了几分苦涩,“弟妹这些年不易,也得亏你争气。哎,日子终归越过越好。”
宋赟弯了弯嘴角,转身蹲去屋角的炉旁,挽起袖子舀了水便烧,“老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听说您在港上与户部一齐督粮入仓,我还以为要等些时日才能返京。”
说起漕粮,杜清也是无奈,“今年大晟立朝三十载,太后执意要重修白露寺,结果不慎挖穿了地下泉眼,水漫到了隔壁的通州粮仓,现下正在修仓,漕粮一时半会入不了,我便回来了。反正运粮之事已了,剩下的事自有户部督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