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是出于陆星砚自身的意志, 钟洵也不好再阻拦,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骆清源就这么拎走了陆星砚。

刚刚陆星砚的那一番话, 多多少少给到了钟洵一些慰藉。

他原地伫立了一会儿，眼角下搁起一片阴影, 远处隐隐约约地晃过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

……大概是陪着骆清源一起来找陆星砚的吧。

尽管他自认为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已经相当多了，然而钟洵没想到仅仅只是远远瞥见的一眼也能让他十分的动摇。

在给出傅时衍具体回复的这几天, 他们就要一直以这样的方式……相处着吗？

也许是从小的生活环境和他本身的性格使然，除了从外界汲取到的知识和靠着自己锻炼出来的技能, 钟洵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外在的东西是可以永远且完全地属于自己的。

他可以对不属于自己的事物抱有稍许的期待吗？

也可以稍微……贪心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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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着这样的状态, 过了几天，期中考的成绩出来了。

“听说这次好像又是班长第一名校霸第二名, 没意思没意思，能不能整点有新意的来看看。”

“想听新鲜的？说出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破防。”

“你们知道这次大明星考了第几名吗？人家一个在校时间可能一个月都没有的人考进了年级前一百。”

前面带领着早读的学习委员无法控制住台下同学七嘴八舌的讨论声，颇为无奈地端着书敲了敲讲台, 然而却根本制止不了吃瓜群众的好奇心。

“啊？？？真的假的啊？？？大明星这段时间一直是校霸在帮忙辅导着的吧，我是不是也应该求校霸帮忙指导指导啊？”

“成绩公示单还在门口贴着呢，不信的话就自己去看呗。”

“不过之前校霸和大明星不都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吗，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他们黏在一起了，是吵架了吗？”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话题从公布的期中考试就歪到了话题中心的这两个人是不是吵架了的讨论上。

从成绩公示栏那里回来的祝周洋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虽然他考出了和钟洵所约定的后一百名，但是他也看到了傅时衍那可以说得上是夸张的进步成绩，他不能接受忍受那个谁居然考得比自己还要好。

好吧，祝周洋承认，那个谁岂止是考得比自己好，甚至都可以说是把他甩到了不知道几条街之后。

他不理解。

同样都是接受了自家钟哥的指导，他在之上明明还比他多了一位神秘的场外援助，为什么还是考不过那个谁。

“考得不错。”

倘若换作是平时的他，早就兴高采烈地贴上来求奖励了，然而今天进门之后的祝周洋却显得无比低落，钟洵试探/性/提议道，“今天中午请你喝奶茶？”

“不用了，钟哥。”

祝周洋猛然地抬起头，“我下次一定会考得更好的！”

“……好。”

见他一副势要一雪前耻的模样，钟洵便不太好再说些什么，毕竟有上进心也不是什么坏事。

周围细细碎碎的讨论声不知道从何时倏忽间变得越来越小，直至连最后的尾音都融于空气中消失不见，钟洵仿佛是有所感应一般地抬起了头。

果不其然，那个一脸风轻云淡的人轻松地顶着所有人聚集着的视线走进了教室，晨曦的光晕落在他的身上，染上了一层好看的浅金色。

“副班长，早安。”

熟悉的清冽气息落在自己的身侧，从那之后，他和钟洵之间剩下的也只有早上的互道早安和晚上放学回家的道别而已。

只是这样，仅此而已。

“吵什么吵。”

教导主任踏着早自习结束的铃声进了教室，他将手上夹着的教案和试卷放置在讲台台面上，郑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知道你们是很关心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但这不是你们浪费宝贵的早自习转而聊天的理由。”

钟洵正凝神地听着讲台上教导主任的训诫，一张折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条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课桌下面递了过来。

他诧异地抬头望了一眼，那只手的主人正坐得无比端正，似乎也是正认真地听着教导主任的训话一样。

……这好像是这些天除了那些雷打不动的礼貌/性/早安之外，他第一次来主动来找自己。

钟洵轻轻地抿了抿唇，从他那人紧攥着的手心里取过那张四四方方的纸片，指尖不小心地从他的掌心划过，带过一片柔软的触感。

在不小心触碰到他掌心的瞬间，钟洵如触电一般快速地收回了伸出去的那只手，夹在指尖的纸条被他这个下意识的动作给揉成了团。

……自己好像有些太反应过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