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会遇到更好的人，拥有最好的幸福。”

明明是公式化好人卡一般的话语，被傅时衍如此真挚地说出来就莫名地带上了几分不知名的魔力，就仿佛真的可以实现一样。

“谢谢你。”

大概是不想让最喜欢的人看见自己落下眼泪的模样，殷染微微向着傅时衍鞠了鞠身，飞快地推门而去。

似乎每一次她留下的都是这样转身离开的背影。

偌大的教室一时间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钟洵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他掩饰/性/轻咳了一声，晃了晃那只被傅时衍紧紧握住的手，“……可以松开了吧？”

“再牵一会儿，不行吗？”

傅时衍不仅没有采纳他的提议，反而又变本加厉地又握紧了一些。

“……”

受到伤害的人明明是殷染，他怎么反倒还撒起娇来了。

想起骆清源在办公室门口的好心提醒，钟洵决定要强硬一点，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有努力一点地想要从傅时衍的手里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在我发现副班长之前，你就已经看见了吧。”

“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

傅时衍用力地扣住钟洵不安分游离着的手指，“副班长不是那种会想要偷听的性格吧？”

“……”

傅时衍的话一针见血地说到了点子上，钟洵原先还在他的钳制之下挣扎着的动作陡然一顿。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连钟洵本人都差一点要任由那一瞬间在内心产生的犹豫心绪就这么翻过了，他却准备无比地将其揽住，并且把这个问题放到了明着的台面之上。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钟洵咬了咬唇，明明面前的这个人语气里也没有任何要责备自己的意思，他却莫名心虚地不敢对上傅时衍的视线，“我应该立刻离开的，对不起。”

“我不是为了听你道歉才提起这个话题的。”

体察到他居然下意识选择了逃避，傅时衍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又把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如果我今天回应了学姐的告白和她在一起了，副班长会有什么感觉？”

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钟洵微微地一怔。

他非常艰难地组织着脑内逐渐变得紊乱的语言，“……你对她抱有的是恋爱意义的喜欢吗？”

“如果不是的话，我会认为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我不认为我认识了这么久的傅时衍会是这样的人。”

钟洵自认为这些都是他发自心底的真心话，然而提出问题的那个人却好像完全没抓住重点，而是自顾自地截取了其中的一小段来，“原来我在副班长心中有这么好。”

“既然有这么好，那你平时就应该多夸夸我。”

“……”

钟洵感到有一点点的心累，学着傅时衍这幅游刃有余的姿态自暴自弃地说道，“……你问的问题我也回答了，现在可以把手松开了吧。”

“但是我想听的也不是这个。”

就在钟洵以为这个话题终于要在这里彻底结束的时候那个人倏忽抬起头来，“副班长还记得之前和我一起去游乐场做出约定的那一次吗？”

“如果我现在跟副班长说，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呢？”

“……啊？”

傅时衍的话题实在跳跃得太快，话题时间上的跨度也很大，他一下子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维。

……傅时衍有了，喜欢的人？

在冷静下来终于意会到了他话语里的含义之后，钟洵差一点就咬到了舌头，他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连一贯清冷的声音里都染上了一丝难得的诧异，“……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有了喜欢的人？”

“你终于愿意看着我了。”

在对上傅时衍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之后，钟洵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在那个店员将他和傅时衍误认为情侣的时候傅时衍投向自己的眼神。

——就像是在观察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一样。

“虽然之前是我亲口答应你在我们的婚约存续的期间可以用它来当挡箭牌的，但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有了喜欢的人，倘若我知道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他望着傅时衍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这样的做法，会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对钟洵的这番话，傅时衍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只是沉静而又用心地倾听着，琥珀色的瞳仁里清晰地倒映着钟洵的身影。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个人丝毫没有要反驳他的意思，而自己刚才的话好像又说得有些重了，钟洵一时间摸不太清楚傅时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