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驸马黑化前(156)
“可我不在乎这些,”她摇头道:“我只想让你平平安安的。”
“我明白你是为我好,但人若庸碌一生,活着有何意义?”他问道。
她一时间哑口无言,他们都无法说服对方,她不能要求一个对未来一无所知的人去思考那些荒谬至极的事情。更不能告诉他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他怎么可能会明白?
“泱泱,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何现在如此多愁善感?”两人离得很近,他脑中思绪混乱,根本无法正常思索,要费很大的劲才能不让自己心猿意马。
他望了眼镜中的情景,有些哭笑不得。
这世间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个女子,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泰然自若。
他渐渐也放松下来,不再像方才那般手足无措。
“情势多变,由不得人不变。”她苦笑着道:“将来的事,想想就令人心力交瘁。”
“你可不可以不要想那些,”他深吸了口气,凝视着她的眼睛,既紧张又忐忑,“你想想我,你看看我。你不是一直想看我吗?”
从他解下衣袍那一刻,就迫切地期待她的反应。
可是她竟似毫无察觉,一直忧心忡忡地说着别的事,而他只想知道她对自己满意吗?
从镜中来看,她是那样纤柔婉娈,显得旁边的他粗笨丑陋一无是处。
他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就这样毫无保留地袒露在她面前。
怀真似乎还未回过神,有些困惑地瞧着他,待看清他的神情,才渐渐明白他的心意。
“三郎真勇敢。”她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像是奖励听话的孩子一般。
她的眼神仿佛温软的春风,又像晴空中丝丝缕缕的云朵,就那样徐徐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却开始因为羞怯而紧张地心跳如雷气息紊乱。
“你太高了,这样我有点吃力。”她的手温柔地搭在他肩上,轻轻按了按,有些调皮地抱怨了一声。
他如牵线木偶一般,直直跪了下来。
她也一起跪下,抬手拆下了他的发冠放在一边,凑到他耳畔悄声道:“别怕,若是发髻散了,我帮你梳。”
他没有说话,只是耳根子通红。
她轻柔地抚弄他发烫的耳轮,并徐徐向下揉捏,当她的手指按住他耳垂后的某处时,他冷不丁打了个激灵。
她的手往下滑,爱怜地抚摸着他的脖颈。忍不住去想,他将来真的会是奸臣吗?前世的谢珺对她又是什么样的心思?
头顶传来一声轻叹,她感觉到手底下的肌肉突然变得僵硬,“你又在想别人?”
怀真微微一震,竟有些愧疚,但还是矢口否认了。
他渐渐放松下来,没有再追问。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轻轻暖暖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头,像是已经信服。
她抓住他健壮的双臂,将其环在了腰畔,微微倾身抱住了他。
缓缓贴合的那个瞬间,他的身躯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栗。
“三郎,冷吗?”她柔声问。
他摇摇头,双臂紧紧拥住她,手掌在香滑柔腻的雪肤间流连,声音中透出性感的沙哑,“我很快乐。”然后低下头,用脸颊去蹭她粉光致致的肩,看到一边肩胛骨后有花瓣一样浅淡的斑痕,他心里蓦地一阵抽痛,仿佛那一箭射在他心头。
他轻柔地吻着那浅浅的红痕,眼中满是疼惜。
怀真偎依在他身前,显出前所未有的娇软温顺,素手拂至他腰侧,腻声道:“也亲亲别处。”
他头脑懵然,傻傻地问:“哪里都行?”
怀真不禁笑得簌簌发抖,贝齿在他锁骨处侧轻啃了一下,眸光温柔似水,轻轻点了点头,“想如何,便如何。”
既然有些事避无可避,不如坦然迎受吧!
欲偿一岁苦,且尽今夕欢。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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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东窗下的鎏金铜壶滴漏不知疲倦的鸣奏着世间最美妙也最枯燥的乐曲。
春宵苦短,不知不觉到了未时,廊外催膳的银铃响了三次,在得到回绝的暗号后,一切便都归入了沉寂。
镜前的地毯上,两人交叠而卧,周围是散落满地的衣物。
“三郎,”怀真掀开眼皮,指甲在他平滑的手臂上刮了刮,“我背后有点冷。”
她柔弱无骨般伏在他怀里,发髻早已散开,乌黑亮泽的秀发如流水般一泻而下,斜斜铺了半身,但长发遮不住的地方却泛起了一阵阵的幽凉。
谢珺仿佛魂游物外,听到她娇软婉转的声音时,眼神才渐渐聚焦。
他像是刚刚看到她一般,有些惊异地转动眼睛四面瞧着,待从镜中看到满地狼藉时,才彻底醒过神来。
一时间竟有些难以置信,兴奋地握住她玉润的肩头,面泛桃花目光灼然,清了清嗓子道:“我们……我们真的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