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来了，她在电视剧里见过向菱，那时，她还惊叹于向菱和她相似却远胜于她的容颜。毕竟，她眉间的那抹朱砂痣太令人难忘了：“你是《鸢飞戾天》中的帝姬渺渺？”

向菱愣了愣，点点头，“嗯。”

到此时，向菱明白，温尔雅对沈余的所作所为，甚至于沈余对她的爱慕，全都一无所知。

那就不要知道才好。

眼缘真是奇妙，见她第一眼，温尔雅内心油然而生的竟是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她很喜欢向菱，没有原因。

她对着向菱伸出了手：“很高兴见到你，我是温尔雅。”

向菱见着温尔雅，也是同样的感觉，熟悉，以及，想要去亲近。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而不同于之前的被操控感。

她顺势握了握温尔雅的手，以同样的句式回应道：“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向菱。”

温尔雅笑着，“你可以跟小鱼一样，喊我尔雅姐，我喊你菱菱，可以吗？”

“好。”向菱这时敛去一身的尖锐与防备，显得尤为乖巧，再加上额间那抹愈发明艳的红痣，衬得她如同误入人间单纯无害的仙子。

温尔雅就这样和向菱面对面站着，这时，她们的差异才凸显出来。

或者说，这是和而不同的美。

温尔雅未曾出现时，旁人见着向菱，会先入为主的断定她就是温尔雅的替代品。

如今两人站在一起，却是不同的气质，各有各的美，相似却不相像。

向菱更像是冬日枝头绽放的最好的一朵红梅，清冷，孤傲，而温尔雅则像是带着露珠的百合花，清丽，高贵。

沈余也是在这一刻才清楚的认识到，她们是如此的不同。

但这并不妨碍他眼里只有温尔雅。

温尔雅笑着继续道：“算起来，我也是你的剧迷了。”

温文文见缝插针，戳着她自以为向菱最疼的伤疤处，“姐姐，向菱已经很久没演过戏了，以后应该也不会演戏了。”

果然，温尔雅如她所料问道：“为什么啊？”

温文文适时地接上话茬，扮上一副艳羡不已的样子，“为了小鱼哥哥啊。”

言有尽而意无穷，温尔雅虽然觉得可惜，但也没多说什么，她看着向菱稍显落寞的样子，决定终结这个话题，“文文，我们走吧，爸妈还在家等我们呢。”

沈余见状，连忙道：“我送你们。”

温尔雅和温文文异口同声道：“不用了。”

温文文觉得这时候必须给向菱和沈余单独相处的时间，最好他俩吵完架就能一拍两散，“我跟姐姐一起回去吧，爸妈还在家等着呢。向菱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小鱼哥哥还是先送她回去吧。”

温文文成功地将沈余不能送温尔雅回去这口锅扣在向菱身上，意料之中的，温尔雅又帮了她一把，“小鱼，你送菱菱回去吧。”

听到这声亲昵的“菱菱”，温文文莫名有些嫉妒和不舒服。她将这归咎为占有欲，哪怕她不喜欢温尔雅，但温尔雅终究是她姐姐。

沈余没再强求，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他只是默默地目送着姐妹俩扬长而去的身影。

就像五年前，他目送飞机远去的影子那样。

“你爱温尔雅。”向菱这句不是询问，也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是斩钉截铁的肯定。

沈余这才意识到向菱的存在，他转过头去看着她，面对着这张酷似温尔雅的脸，他没办法说出“不爱”。

向菱要的不是沈余的回答，她和他在一起三年，太过熟悉他了。

沈余的这个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沈余，你爱我吗？”向菱凝视着沈余，像在等待某种审判。

她并不期望更不希望沈余说“爱”，因为一旦如此，那只操控着她的手会让她的理智灰飞烟灭。

在这场博弈中，向菱没有把握占据上风。

她需要寻求那个沉默已久、正在考验着她的机械声的帮助。

沈余没办法说“不爱”，更没办法说“爱”。

他给的，只有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一通电话，“喂？”

电话那边，传来董助理机械中带着些许慌张的声音。

沈余却松了一口气，挂掉电话后，他一脸抱歉的对着向菱道：“菱菱，我现在要赶回公司，临时有一个重要的会议。晚上回家，我再跟你好好解释，可以吗？”

向菱想说“不可以”，脱口而出的却是“好，我等你”。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只是沈余走到车边的背影。

不行，今天必须有个了断。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向菱大跨步朝前走，试图追上沈余，却眼睁睁地看着沈余坐上了车。

好在，停在沈余车前的那辆迈巴赫挡住了他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