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家荡产后,我重生了(54)

作者:墨绾云

“娘,子训他发烧了,人都有些迷糊了。”槿婳道。

在她心里,穆子训身子一向很好,她嫁给他这么多年,除了偶尔吃错东西闹闹肚子,他就没生过别的病。

像这样发着高热,躺在床上起不来的情景,还是头一遭,莫说她吓坏了,姚氏也吓坏了。

她的训儿可是穆家的独苗呀!

“都怨我,前日他一身湿回来后,我都听见他咳嗦了,却没有给他熬姜汤喝,他一定是救齐盛时受了寒,才烧起来的。”槿婳自责地道。

“这怎么能怨你呢!训儿这么大的人了,自己还不知道要保重自己嘛!”姚氏走上前来摸了摸穆子训的额头,见烫得厉害,心里也很是不安,可见槿婳都要哭了,不好再说些不吉利的话吓她,温声道,“你别担心,训儿的身子一向很好,等大夫来了,吃了药,这烧一定很快就退的。”

“嗯……”槿婳忍着泪点了点头。

小梅的脚程倒快,半个时辰后,便把大夫请到家里来了。

大夫诊了脉,问了缘由,道是穆子训近来劳累又兼寒邪入肺,才致病势有些凶急,此番好后,也得吃药好生调养,才不致落下病根。

槿婳听到大夫说穆子训“近日劳累”,想是读书读出来的,直后悔自己只想着他勤奋苦读是好事,从没劝他好生休息,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娘子做得不称职。

大夫给穆子训扎了两针,开了药方。

槿婳付了诊费,又让小梅拿着药方去抓药。到了日晒三竿时,那药才熬好了。

槿婳端了药喂穆子训,穆子训全身发烫,两颊通红,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好像连人都认不出了,灌了老半天只喝下了半碗药。

姚氏见他连药都喝得那般辛苦,眼泪蓦然滚落。

槿婳发觉之前比她镇定的婆婆如今急了起来,反而没有那么慌了。

一个家里出了事,若人人都乱了阵脚,情况只会更糟。

槿婳喂完穆子训后,扶着他躺下,拿了块冷帕子敷在了他的额头上。

这时,张夫人带着学谨还有阿来一块来了。

了解了情况后,张夫人皱眉不语。

张学谨拧紧了眉毛,叹着气道:“再过五天,就要科考了,训哥这时病了,万一……”

张学谨说到这,发现他娘在给他眨眼,不敢再往下说了。

姚氏和槿婳听到张学谨这么说,心里更痛:她们岂会不知道穆子训有多重视这次考试,他几乎是拿了命去读书。若赶不上这次考试,就得再等上一两年……

一两年不是等不起,但他付出了那么多精力和心血,就为了这么一场考试,最后却错过了,那种无奈与遗憾绝对是锥心的。

送走了张夫人几个后,槿婳和姚氏相顾只是默默叹息:如今,她们也不敢指望别的,只要穆子训能快些好起来,她们就觉万事大吉了。

大概到了午后,穆子训的烧终于退了。

他整个人清醒了许多,还喝得下稀粥。

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穆子训见槿婳几个都围着他看,有气无力地笑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们放心,我明儿一准好了。”

“相公,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呼吸时还难受吗?”槿婳道。

穆子训提起一口气,又慢慢地往外吐着:“好多了,娘子别担心了。”

“训儿,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娘给你做?”姚氏半弯着身子道。

“没有……”穆子训摇了下头,又道,“我想看书。”

这种时候还看什么书?

槿婳轻拍了下穆子训的肩膀道:“好了再看,不急的。”

穆子训望向了他的书桌和他桌面上的书道:“娘子,你替我把那本《论语》拿过来。”

“你还病着呢……”

槿婳忍不住在心里埋怨穆子训不听劝。

“我不看,我就是想摸一摸,把书放在床头,我躺在床上也安心。”穆子训道。

槿婳觉得他这句说得也像胡话,但他都这么说了,她岂能不顺着他?

她走到书桌前取了《论语》,放到了穆子训手里。

穆子训摸了摸《论语》,一脸满足地抱着《论语》又躺下睡了。

姚氏见他睡了,把槿婳叫到了一旁,担忧地道:“我怎觉训儿还是很不对劲?”

槿婳看了眼姚氏,欲言又止。

姚氏急道:“什么时候了?有话你直说?”

“虽说相公主要是因为那日跳水救了齐盛,才染了寒邪的,但我心里总觉害怕。”

“你害怕什么?”

“婆婆忘了初一那日的事吗?我那天就心神不宁的,右眼跳得厉害……”槿婳道。

她素日里并不是个信神信鬼的人,可这会子,她却有几分信了。

这信,归根究底算不得迷信,只是穆子训突然间病了,她觉得太不寻常,又无法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心里难受得很,“鬼神”之事便成了她的一个精神宣泄的寄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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