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知道，或者他们不会这么惨。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他们四派联盟加上两个世家的人，已经死伤大半。

此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声惨呼，众人抬头，便见一抹红色身影飞速往地面坠去，而另一道银甲身影紧随其后，但很快，这银甲身影就拎着红衣女子飞向子鼠城城墙，这一路，没人敢拦！

因为他们已经看清，这被抓的，是秦琨瑶！

妖将十八刚将秦琨瑶交给乔可，便几乎已经到了他的极限时间，若当着敌修的面消失，难免引起怀疑，所以他遵从乔可意念指示，在时间终了前跳下城墙才消失。

而另一边，飞雪岛副岛主何弼念敌海无妄不过，已经逃了，乔可便将海无妄召回身边。

只是她没有再让海无妄动手。

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她不想再打下去。

东方露出鱼肚白，这混战的一夜已经过去。

乔可看了一眼一脸颓败的秦琨瑶，便将她交给陈景程看管，然后自己往前走了一步。

“我早就说过，给你们一个撤离的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珍惜。”

乔可微垂着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情绪莫测。

而她这话一出，城外的人脸上神色顿时复杂。

没错，她的确是说过这话，但当时，他们将她狠狠嘲笑了一通。

乔可继续道：“我本无意为此，但你上三界，未免欺人太甚，将自己做了人上人，却恨不得将我们踩进泥里！凭什么？！！！”

“你们是比我们多了一双眼，还是多了一双手脚？！”

乔可一番话，深深触动了她身后那群下三界修士的内心。

他们的记忆无不回到被赏金师抓到的时候，被关在笼子里买卖，被关在斗兽场里跟妖兽以命相搏，自然，也有他们被救的那一天的重见光明。

“今天，我就是要你们承认我们的存在，你们不是神，我们也不是虫！

“今天，子鼠城内‘空匪’改名为‘青苍泽’，我们自立一派！

“今天，你们承认也就罢了，不承认，我们就打到你们承认！”

乔可话音刚落，天空上顿时又出现一个巨大的六芒星。

六芒星威压之下，所有人都缩着脖子，瞳孔颤动。

海无妄掐诀站在乔可身边，忍不住侧首看她。

其实自第一次在七层妖塔里看见乔可，他们七妖将都觉得乔可并不像当年的海女。

谢金甚至觉得是他们认错了主人。

但此时海无妄却觉得，即便三千年过去，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却是不会变的。

她杀伐果决，却又怀着恻隐之心。

但这并不矛盾。

因为在这个世界中，首先要活下来，才能去心怀别人。

“你，你是不是乔可？”

乔可说完话后，城外人群中一个声音忽然问道。

这人声音不大，但眼下除了风声，万籁俱寂，他的声音顿时就显得大了。

说话这人中年模样，此时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可能，连连摇头。

乔可循声看去，陈景程在她身边低声道：“他是天元城徐家的……”

乔可闻言微一挑眉。

徐家人，怪不得。

她道：“不错，正是我。”

这一声，唤起了在场很多人的记忆。

“她是乔可？”

“当年被徐家和古战宗追杀的……乔可？”

“当年，就是她掀了徐家赌场？她竟然还活着？”

“……”

乔可听着下方的议论，嘴角微微翘起一个恶劣的笑意。

“三十年前，我就能掀了徐家的斗兽场，三十年后，我也不介意掀了你们任何一家，一派的老巢！”

当然，她在吹牛。

不过眼下，没人敢怀疑她说的是真的。

随着乔可话音落下，她身后，忽然挑起一杆大旗，旗子上分明写着“青苍泽”三个大字！

乔可微微扬着小下巴，豪气干云道：“不服，来战！”

但头顶上就是随时可能落下的六芒星，谁还敢上？

圣兽殿和紫霜殿带队人此时牙一咬，尽管心有不甘，却是万般无奈，只能道：“撤！”

“撤离！”

……

眼见两方人已经后退，乔可微微松了口气。

只要有人撤，其他人也会跟着撤。

她看向一旁一脸颓败的秦琨瑶，眼中一时复杂，当年那一声“秦姐姐”却是怎么也不能叫出口了。

“秦姑娘也会带人撤离吧？”

秦琨瑶这才抬头看乔可，半晌，才沉默着点了点头。

其实秦琨瑶想说，这上三界中并不是所有人都不将下三界人当人看，至少她自己从未将下三界的人当“虫啰”，甚至还自己出灵石替不少下三界修士赎身放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