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彭月是用了某种幻术，把大家都分开了的话，那么现在出现的这些东西，肯定都是她知道的。

可以凭空制造出幻象。

但是不能凭空制造出记忆。

霍白没有说话。

林音就懒得搭理他了，转身就走。

霍白安静地追上了她，就在她身旁不远处，和她一起走。

林音看了他一眼，他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呢。

两个人就这么平静地往前走着，但是谁都没有说话。

走了好长一段路，有点跋山涉水的意思了，也没有再看到别人。

林音稍微有点累了，她看到了一块大石头，看起来还挺干净的，就走了过去，大方方的坐在了地上。

就在林音觉得有点口渴的时候，霍白递过来一个水壶。

她看着他。

霍白想了想，端起水壶先自己喝了一口，又递给了她。

林音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他既然都试毒了，她就喝呗。

喝完了水，林音抬头看着他，问道：“昆仑巅在哪里？”

林音问这话的口吻，就好像在对着手机里的人工智能问话，一点感情都没有。

霍白倒是也不嫌弃，抬手指了指前面的方向。

“应该是在那边的。”

“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话。”

“毕竟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他的话引起了林音的兴趣。

她两只手托着下巴，仰头看着他，“你是霍白？”

霍白点了点头。

“你是哪个霍白？”林音继续问道：“为什么他们说，你是另外一个霍白？另外一个霍白，又是哪个霍白？”

霍白平静地看着她。

林音知道，每次他露出这个表情，就是不想要回答的那种。

她干脆地问道：“我在霍家见到过一个霍白，长头发白袍子的，你是那个霍白对不对？”

霍白平静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终于发生了一点变化。

可也不过是一点点，马上的，他就把那点情绪收回去了。

林音真的想要揍他一顿了，他的这种总是不说话的态度，好烦啊！

她气呼呼地站起来，刚要赌气走。

霍白不知道是看出了她的情绪不对，还是终于想要说点什么了，这次竟然回答了她。

“那个是霍白，我也是霍白，那个不是我，也是我。”

好吧，林音真是佩服了。

这个男人好不容易说一句话，怎么就和不说一个样呢？

林音没好气地往前走。

霍白就跟着她，在她身后解释。

“几百年前，我的七魂六魄都被打散了，分裂成了三个。”

“所以你现在看到的我，和在那棵桃树下的我，也算是不同的人了。”

他好不容易说了一点有用的东西，林音站定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已经完成了两个？”

霍白平静看着她，微微摇了摇头，“没有，一个而已。”

林音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霍白无奈地牵扯了一下嘴角。

“霍家所谓的天才，也不过是继承了我灵魂碎片的后裔而已。”

“虽然和我没什么血缘关系，可当初是签订了契约的。”

“所以，你就是霍家的老祖宗？”林音瞪着大大的眼睛问道：“当初他们去那道裂缝的时候，有看到过一个好似被琥珀封印起来的人，可是当时的宁雅柔、彭月多没有觉得，那个人就是霍白。”

“所以那时候，在那里的那个人又是谁？”林音觉得脑袋有点乱。

霍白点头，“是我的原身。”

“所以……你以前长得不是这个样子的？”林音已经开始想象，他原来到底会长成什么样儿了。

霍白又摇头，“不，但是不过是用了一个拙劣的障眼法，更何况在他们去了地宫之后，我的原身就去了另外的地方，他们不过也就看了一眼，所以很容易修改他们的记忆。”

“可是……你为什么要修改他们的记忆呢？”林音在脑海中的问题，已经要爆炸了，她太多想要问的了。

霍白可能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太不该问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不管是谁，我都会修改他们的记忆。”

林音点头，“嗯，就是传说中的，狠起来连自己都害呗？”

她的解释精准到位，让霍白有点无话可说。

霍白在解释完了这些之后，再次进入到了沉默的状态中。

林音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似乎是这么回事。

在霍家古宅里的那个，总是在晚上把她“找”去禁地的霍白，是一个性格还挺开朗的家伙。

虽然吧，做的事情是有些古怪，但是起码会看着她笑，起码在说话的时候，还是有点口吻的。

眼前的这个霍白就不是了，性格很是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