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想吃多了花雕的张家旺，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搞的正杀过来的文外婆措手不及，要不是徐敏手快搀了文外婆一下，老太太腿一软，差点儿摔一跤。

大伙儿被张家旺老实的回答给逗得哄堂大笑，康大表哥问他，家旺啊，这是看中哪家闺女了？

张家旺却说：“还不能说，得再等等。”

被他这么一回答，大伙儿就更好奇了，都问张家舅舅，说这愣小子到底是看中了谁了。

“不，不，不知道啊……我，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张家舅舅这一着急，好转不少的口吃又来了。

张外公却说：“小孩家家懂啥！！先考了学，再论这事儿也不迟！”

他还指望着孙子考了功名，娶个书香门第的孙媳呢！

女桌上的周氏跟李氏互看一眼，大嫂在他们也不好多说啥，但是他们心里头都明白，张家旺这孩子的确不错，不过这爷爷嘛……反正跟他们老张家议亲，且得慎重。

文外婆见大伙儿都在问张家旺话，便说这臭小子今日肯定是喝多了，让小厮带他去隔壁院休息去，自己则解释道：“这孩子比春丫还大一岁呢，男娃嘛，到了年纪总归脑子里头乱七八糟的，今天听盖……该成亲的徐……”

“森。”春丫替外婆捏把汗。

“对，听说那孩子马上成亲了，明年徐英也得嫁人，春丫估计这两年里头也快了，不免有些自己的想法，大伙儿别放心上哈，你们继续吃！”

康秀才立刻表示，男子还是要以学业为重，这孩子才十几岁，先考上两次科举再说。

张家外公觉得康秀才所言甚是。

不过文外婆却不干了，说这回恩科，甭管考得上考不上，反正考完了就得议亲了。

哪怕是男娃，也没有十六七岁都不议亲的。

趴在房顶上的两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荀州跟西风说：“你先看着，我去大厨房吃口饭就来换你。”

“那你可得快点儿，别老跟个娘们儿似的，吃个饭还得花小半个时辰。”

西风觉得荀州最近越来越娘了，作为同事，他还是的提醒一句的。

荀州也不回答，只呵呵笑了一声，便下了屋顶。

春丫和关慕青对未来的展望，被想娶媳妇的张家旺给打断了，不过待大伙酒足饭饱，三五人一堆守岁的时候，春丫和关慕青还是在徐磊新修的小花园里，找了个打了三面墙的水榭，一边烤火，一边开诚布公的聊了聊。

他们的话题，很直接，说的就是成亲的事儿。

反正徐达和张大夫是穿来的，所以关于这种事儿，他们是比较尊重春丫的想法的，春丫只要自己决定好了，告诉父母，父母大概率都是支持她的。

所以她问关慕青问的也很直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成亲之后，咱们应该怎么相处？”

“想过啊，当然想过……”略带微醺的关慕青，拉起了春丫正在烤火的手，“虽然我很想现在就娶你，但是……”

“但是我爹娘估计不会同意，毕竟我年岁还小了些。”春丫说着话，那不安分的小手，却在关慕青带着茧子的掌心里头，转来转去。

关慕青无奈笑道：“是啊，我真是担心兰姨他们会留你到二十。”

“哈哈哈，这个倒也不会，最多十八吧，也没个两三年了，你再坚持坚持。”春丫安慰关慕青。

“好……”关慕青点头，“一定坚持。到时候我差不多也能从宁海离任，我想好了，到时候有机会就往扬州走，若扬州不行，就尽量往扬州靠。

到时候咱们成亲了，你想爹娘爷奶，姐妹兄弟了，或者扬州的生意有什么事儿了，来回也方便些，若你在扬州住的无聊了，再去任上找我，也能近一点。”

“你会不会觉得，因为我依恋娘家，反而束缚了你的发展？”

春丫就是怕关慕青，有朝一日会跟她说，是你的存在，让我没法有长足的发展。

关慕青把春丫两个不安分的小手，全给攒在一个手掌里，空出个手，乱揉了她的脑瓜子一把，“说的什么鬼话！你的存在，就是我的光，没有光，我就没了，这个是束缚吗？我朝你而来，那是求生啊。”

一听这话，春丫心里头的那头老鹿，啪叽，直接撞死在了她的心头上。

她老脸通红，颤巍巍的问关慕青，“小哥哥啊，你这话，是哪个话本子上看来的啊？话本子上的……唔……”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

他的气息，有点儿酒味儿，有点儿淡淡的沉香味儿，还带着一点点冬日暖阳的味道。

他那笨拙的动作，不免让春丫又觉得有点儿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