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互穿后(77)

作者:乌合之宴

逢喜捕捉到他的神色,连忙问:“许先生可是看出什么了?”

许三又将刀口扩大了一些,招手让逢喜靠近一些,但忽然想到她是个女子,又娇生惯养,“你应该受不了这样的场景,往后站站吧。”

于是皱皱眉,叫刘大壮过来。

这是现场学习观摩的好机会,逢喜自然不能不看,她凑过去道:“受得了!先生您说。”

见血肉这种东西一回生两回熟,上次她看萧琢杀得血肉横飞的两股战战眼泪汪汪,现在已经能面对一滩剖开的腐肉面不改色。

许三见她这样,目光中略多了些赞许,这样的话,他还肯多交她一些东西,于是给她讲解:“你看他的器官如何?”

“腐烂程度过高,但局部略有差异?”

许三指着这些烂肉道:“我观察过了,死者并非死于普通的烈性毒药,你看他尸体并未有中毒的迹象,肠胃喉咙都未变色,但死因却是因为肠胃出血、心肺衰竭、窒息而死。”

他又掀开死者的唇,齿部有玫瑰斑。

逢喜看过几本关于仵作的书,认出来:“这玫瑰斑是窒息而死才会有的。”

又看死者的脏腑,有明显的点状淤血痕迹,有发臭的腐血堆积。

周参参握紧了盲杖:“是,知府的仵作也是这么说的,但凭什么心肺衰竭窒息而死就是他突发急症……”她胡乱地摇头:“他没病,他平常身体很健康。”

逢喜扶住她,让她稍安勿躁,听许先生继续说下去。

许先生让逢喜从药箱中掏出一副手套穿戴好,将自己的刀递给她,冲她扬扬下巴:“你试试将他的胃和肠子切开。”

逢喜看归看,动手又是另一回事了,她手有点发抖,但还是照着周辰砂的胃部下了刀。

许三让她往旁边侧身躲一下,又呵道:“下手快准,不要拖拉。”逢喜手一颤,但还是听话地照做,只见膨胀的胃里喷出大量腥臭的液体。

“你看看这里面有什么?”

那些积液缓缓流出,连刘大壮一个糙汉子都忍不住干呕,逢喜屏住了呼吸,在胃里一顿摸索。

“并没有什么东西。”逢喜刚说完,忽然顿住,小心翼翼从里面取出一颗种子似的东西。

她神情紧张起来,沿着往下解剖,又发现了肠壁中也粘连着这种种子的碎屑。

逢喜忍着恶臭,细细挑拣出来,光是完整的就在胃里挑出来将近五颗,小指甲盖大,被腐蚀的看不出原来模样。

许三将手套一脱,“今天差不多了,你拿这些东西出去验一验。”

逢喜就知道这案子多半是有眉目了,她将这几颗种子包好,拿出去找人查看。

从停尸房出来后,逢喜像是如获新生,但水米都不敢进,觉得恶心反胃。

许三却如没事人一般,喝了半壶茶,指着她说:“小丫头,你路还长着呢。多学点东西。”

逢喜虔诚点头,光是许先生这个心态,她就得学个一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学会。

许先生离去后,逢喜将那些种子拓印下来,存档了两颗,剩下交给专人去看,让周参参先回去等消息。

谢郎中辞官后,逢喜打扫干净便可以搬进去,但无奈谢郎中的东西太多,他搬来搬去还剩下了一堆零七八碎的,逢喜这几天忙着周辰砂的事情没心情收拾。

好不容易守得云开即将见月明了,她连忙去谢郎中房间收拾东西。

谢郎中留下了两盆仙人球,逢喜收下了,还有成堆成堆的小报。

她没想到谢郎中人看起来挺孤高的,竟然也爱看这种东西。

逢喜弹了弹上面的灰,一张一张堆成摞,目光却被上面一个名字吸引——越王。

她心里一跳,抖开小报,见是启元元年腊月的,她刚离开洛阳半年的时候。

“越王破获被拐案,直捣人贩老巢”

逢喜心里一跳,定下心去看,觉得不可思议,又翻了翻剩下的小报,前启元三年之前,竟然也常见萧琢的名字。

但与启元三年之后,她从苏合那里看到的不同,他的名字大多与褒奖并列。

譬如他在六部当值多么勤恳,与师傅习武多么努力,垂悬梁锥刺股地学习,无数人褒赞他,未来的某天他将成为陛下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逢喜越看,心里逐渐欣慰起来,直到看见启元二年末“越王入宫重病垂危,康复后性情大变”这一则,她呼吸一下子停滞下来,脸颊因缺氧憋得发红。

她慌乱地继续往后翻,在那以后萧琢再也没做一件好事,与他名字相伴的都是“纨绔、不学无术、打架斗殴”等字眼。

皇家秘闻百姓爱看,格外有噱头,因此小报也爱刊登,萧琢的名字于是出现的格外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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