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婶这个职业说来话长(77)
提到子嗣,凤儿蓦地一抬头,眼神惊慌失措。
“呀,”孟皎月责怪香皮道:“看把你们风美娥吓的,殿下再不管事,这府里不是还有我呢吗?”她拍了拍凤儿的手背道:“放心我不会让妹妹和殿下的子嗣受委屈的,妹妹有什么事只管使唤她们,倘有一两个不听话的你就来告诉我,我为你作主,我不全是疼你,是疼你肚子里太子的孩儿呢。”
一席话把凤儿说了个七荤八素,她什么理智都没有了,一心只想着她如今有了孩儿,就更不能让皇帝李览知道李景福的存在了,若是知道了,父子相认,皇帝说不准会偏心小儿子,要是太子李珉一时不如他父皇的意,皇帝起了废立之心,立李景福为太子怎么办,毕竟有选择的时候人人都会想的多。
她在严香茵身边所见所闻,从小看大,李景福可比太子李珉成器多了。
“多谢太子妃关照,奴婢感激不尽。”凤儿说了几句感恩的话,精神不济地把孟皎月送出门,赶紧捧着肚皮歇下了。
又过了十来天,凤儿掐算着怀孕也足有一个月了,她想来想去,下定了决心一般扶着丫鬟的手道:“快来人去传个话,我要见太子妃。”
一盏茶的功夫,孟皎月捂着嘴巴从贵妃榻上直起身来:“你再说一遍。”
凤儿定了定神道:“严昭媛亲口对妾所说,李景福是陛下的儿子。”
语毕,暖阁里落针可闻。
许久,孟皎月才喃喃地道:“这不可能。”
皇帝怎么会还有一个儿子,还养在晋王府,这不可能。
就算有,也得让他没有,认不回来。
*
风入松。
“王妃,太子府有喜了,您猜这喜应在谁身上?”紫梅从外面回来,嘴撅得老高。
魏琰揉了揉眉心:“不会是咱们府出去的那个主儿吧?”
屋外新翻修了红墙绿瓦,菱花窗坐于洁净的窗框里面,糊的桃花粉纱柔和了日光,在屋子里洒上一层恬静的光芒。
“王妃猜着了,”紫梅道:“太子妃如今做出一副贤德姿态,对凤儿那贱婢抬举的很呢。”
“紫梅,”魏琰沉思道:“咱们至今没从严昭媛那儿找到她为何要把凤儿送给大长公主,太子妃不会无缘无故栽培一个婢女,这其中定有咱们意想不到的缘故。”
紫梅道:“奴婢也是这么想的,严昭媛实在是太狡猾了,平日里一概看不出来有事的样子,她又是景福公子的生母,奴婢们要忌惮这个也不敢太过,始终抓不到她的狐狸尾巴。”
她继续道:“只有那次凤儿进了太子府的消息传进来后,严昭媛在沉香阁里绣了一天的花连饭都没吃一口。”
魏琰斟酌道:“再等等。”
她有个法子,只是搭台唱戏还却了个人来打擂台。
于是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战术,凤儿有喜的事就这么被魏琰搁置下来,暂且不去想它。
到了八月中,暑气更重了,晋王府的侍卫们也比平日里看着没多大的精神,每日晚上听着周遭其他王府侍卫们划拳行令的声音,李云照下了命令,每日买百坛酒,在戌时轮流饮酒,喝醉的次日不能再饮,保证晋王府的安全。
这么一来,六月的沽酒钱就猛增,周太妃叫人来过问她时,魏琰看着账本上的数字,倒吸了一口凉气。
入不敷出。
晋王府的每一项开支都已经掐的死死的,这一项额外的支出增出来,便要动王府那点微薄的,以备不时之需的库存银子了。
李云照叫人送来了银库的钥匙,说有万一,就让她斟酌着取出一些就是了。
魏琰一向对于钱财极有算计,前世她出身小镇,父母精打细算才把她供到大学毕业,刚参加规培,她娘又得了癌症,透支十几张信用卡给她娘治病,钱花完了,欠了一身的债,还没留住她娘的命。
精打细算她在行啊。
魏琰眼睛一亮,王府里不是有很多不用的东西吗,逢年过节皇宫里赏赐的,外官进京送进来的,都收在库房里,不知道多少年没动了,放在哪里,也太没有价值了,尤其是一些布匹,只怕都要糟了。
还有些陈年的粮食,隐隐都要发霉了,实在不能再放着了。
魏琰带人去库房看粮食。
要说这真是盛世,米都已经烂在仓里了,密封的再好,总有硕鼠偷摸进来,在一个角落里打了个洞,废了一旦粮食。
魏琰伸手往里面摸了摸,咦,仓库里还有书啊,她顺势拽了出来。
书皮用牛皮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好像是什么秘笈之类的,咦,这么贵重的秘笈压在粮仓下面的吗。
魏琰瞬时觉得手里的书本有千斤重了。
揭开书皮,封面眼色鲜亮,男的襕衫玉簪,女的发髻低垂,薄纱衣衫下隐隐可见苏胸,又不像正经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