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婶这个职业说来话长(25)

作者:穆西洲

魏琰后知后觉地浑身犯起一阵凉意,这么一想,盗侠看她的时候目光里的血债的味道似乎也能解释得通了。

“王妃你怎么了?”绿云一凝神见魏琰的脸苍白,心悸地道。

魏琰在心里问候了一下盗侠的祖宗,双目失神地道:“没什么,本王妃在想那小偷胆子可真大。”

绿云接了句:“就是,偷到王府来,不知死活的东西。”

魏琰沉思不语。

她得想办法再摸一摸原主从前的事。

这么一来,魏琰算是对金子没了好感。先是跑来个穿盘金绣鞋的孟皎月指责她勾引狗太子,她眼光这么差的吗,接着盗侠一手揣金一手持刀要劈死她,她这辈子与金子犯克了?

真叫人无语。

一抬手摸到发髻上的石榴瓣纹金步摇,魏琰整个人都不好了。她随手拔下来,叫绿云换了根折枝花银簪别进发里,这才稍稍轻松了些。

“王妃,”素采拿了两双新鞋子过来:“王妃试试可合脚?”

鞋面是用金线绣的芙蓉图案,穿插在水墨色的底色之中,新潮又美的耀眼。

魏琰刚要试进去,忽然看见鞋面金光点点,又是厌恶金子,又觉得奢靡浪费和傻子晋王“衣濯浣之衣”差距太大,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换双旧的来吧,合脚。”魏琰道:“以后别叫她们裁新衣了。”

免得扎周太妃的眼。

夕岚亭。

啊去——

周太妃拿帕子掩着鼻,打了个冲而闷的喷嚏。

如月绞了个湿帕递过去:“昨个儿殿下叫人给王妃送了玉蟾膏抹伤处,风入松的丫头说王妃自己都没上心倒是殿下紧张了。”

“她不上心怎么个说头?”周太妃愣怔了下。

如月道:“说是回去擦洗了血污,自己翻开皮肉浇一通烧酒,叫丫头找出伤药敷了,连声疼都没吭。”

“没哭没闹?”周太妃讶然。

叫她高看一眼了。

如月应个是。

周太妃盘着手里的如意跳了话题:“晋王有心思啊。”

儿子开了窍,心里开始惦念个女人了,可偏偏晋王妃的心不在他身上。

“如月,”周太妃的面色忽然透出点认命的颓丧来:“上次的事捅给她吧。”

她叫人给魏琰下痴傻药的事。

“太妃……”那药丸没流入风入松就被谢豹给换了,如月晓得后正琢磨怎么捂下去呢。

“我厌她的心叫她知道,晋王待她的心也叫她知道,”周太妃喜怒看不出分毫:“但凡她有点心的会感激晋王。”

短短数日,李云照为了魏琰忤逆母妃,又徒手从刺客刀下夺人,待她如此有心,若这都收服不了魏琰,那真个儿就没用了。

日光西落,弦月东上。

魏琰叫人把窗户打开,去了珠钗,倚在窗下的软榻上嗅了嗅晚风送来的荷香,听见院后的竹露滴答一下落在地里,叫人也跟着浑身清凉起来,闲适的不行。

小臂处的刀伤长住了口子,照她看来,已经好了个七八,只那道暗红的结痂凸在肌肤上碍眼,魏琰并不放在心上,解了绷带不再管它。

“王妃,”绿云剥了石榴籽端过来,垂着眼,含沙射影地道:“晋王府里头可不只庶子庶女多,有人的肮脏心思也多的跟这石榴结籽似的。”

魏琰捂了一口紫红的石榴籽,抿着唇冲她笑了笑,叫她说明白些。

绿云嘴皮子溜,三五句就把那事儿的来回说清楚了。

魏琰侧眸看着窗外的晦暗光影,心头隐隐震动,问她:“你是打哪儿得知的?”

这么隐蔽的事竟让她一个陪嫁丫头得知,这府里头的墙也太透风了,不十足可信。

或者,有人专门要传到她耳朵里的……

周太妃恨她,李云照保她,乍一看是母子二人离心,抽丝剥茧揉开了一想,却似乎又不是这个理儿。

“婢子们嚼舌的时候奴婢听到的。”绿云没什么心眼:“兴许是从伺候太妃的人嘴里听来的。”

魏琰垂下眸,捶了一下膝盖:“这件事不要再提了,烂进肚子里吧。”

巧了,李云照刚救她一命,这儿就出来件他暗地里阻拦周太妃对她上手段的事儿,两下里趁热打铁,她至今还能在晋王府里头喘气儿,可不全靠他恩宠?

魏琰暗忖:若是周太妃那边明显把这仇拦自己身上,这是要她回报给晋王的呀。

跟李世民临终前把李世勣给贬官,又嘱咐李治给他召回来一个样儿,不都是要收伏人心的套路嘛。

倘是这样,她是不是得在傻子晋王身上下点功夫,做做戏了。

要不,今儿晚上就洗干净了送到便宜夫君李云照床上?

以睡明志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魏琰:感觉穿进了宅斗文里,女主得抱个大腿,可李大腿傻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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