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的错。”

宁惟玉当然不会要求殷商做到绝对理智。他在殷商耳边说道：“你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嗯。”

这时候，房间门外传来宁惜琛不怎么放心的二度催促。

“早点睡，听见没？”

“知道了——”宁惟玉拉长声音敷衍自家三哥。

房间里的两人依旧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殷商细微的气息变化立刻被宁惟玉捕捉到了。

是他之前一直忽视掉的……攻击性。

宁惟玉稍微拉开了和殷商的距离，注视着他的眼睛，轻声说。

“殷商，你是不是对我哥哥他们有些敌意？还有其他人……”

包括所有的同学和亲人，甚至是陌生人。一切的人际交往中，敌意和攻击性仿佛是殷商绝不会改变的态度。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能很难和自己的父母，和迟到的亲情达成和解。

宁惟玉问的直白却又委婉。

殷商默了好一会，点头：“是。”

这一刻的殷商没有面对宁惟玉时一贯的温柔笑意，眉眼间不见温驯，但眼底隐约能看出几分难堪自卑，以及冷漠的抗拒。

殷商很慢地组织着语言：“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不好。我只是……很羡慕他们。”

羡慕他们能够在过去的那么长的时间里陪伴小少爷，见证他的成长。

而且他们都防狼似的防着他。

“我就是……”

殷商握紧拳头，几乎说不下去。他猛地后退一步，踏入忽然出现的空间裂痕里，背影带了些被戳破内心的仓皇和茫然。

宁惟玉的怀抱骤然空了下来，到嘴的话不得不咽下去。

……殷商是笨蛋狗狗吗，不听他说完就跑走了。

*

第二天一大早。

宁氏名下的一家酒店里，已经陆续到了一百多号非人类，等在了会议厅准备开会。

九点整，所有人到齐，会议准时开始。宁征作为燕城的一帮非人类推选的发言人，和各地的非人类打过招呼以后，严肃起来。

“在座的各位都是拥有第二形态的能力者，那些我们都必须遵守的规则就不多说了。”

“最近大家应该都能感觉到，我们的能量越来越强大，而且各地都有恶性的事件出现，所以今天我们要针对这些问题进行商议，并且成立一个能够监管非人类的部门。”

会议厅的大屏幕上，投影出了这个月里各地发生的能力失控事件和恶意攻击事件，包括十几天前仇家袭击的事情。

若是别的事件，或许可以有专门的部门来处理，但有惩罚规则和遗忘规则在，他们不可能用普通人组建的部门来处理。

参与会议的大多是各地或者各领域拥有话语权的精英人士，纷纷开始发表看法。

会议厅里一时充满了各种讨论声，很快有了不少可行性高的意见。

当然也有意见不合又脾气暴躁的，差点用原型打起来，被周围的人拉住了，才悻悻然收回第二形态。

宁惟玉眯起眼辨认了一下差点动手的两个年轻男人。一个是海东青，一个是羚羊。

在座的各位大佬原型还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小小的插曲过后，大家又继续商讨。

“如果要监管，那必然需要有系统登记所有人的信息，不然也没办法管理对吧。”一位女士温和开口，眼里冷静锐利。

“是的。”

代表燕城林家出席的人拿出一份拟订的文件：“我们暂定拟订登记所有非人类的第二形态种类。特殊能力属于隐私范畴，暂时不作登记。”

一众非人类拿过拟订的文件，认真看起来。

宁惟玉也翻阅着文件，思绪飘远了些。

确实，藏着形态没什么用。

就燕城而言，非人类大多已经知道了各自的形态。而且为了安全和管理的可行性考虑，都没必要隐瞒。

再说了，按照最近能力失控的态势，以后肯定会有作战的时候。到那时候，大家也会知道彼此的第二形态是什么。

……嘶，难怪那些家伙居然敢晒猫。

宁惟玉是在昨天才偶然发现老宁同志还有那些毛茸茸居然在晒猫，也就是晒他。

虽然照片都没有露出完整的猫脸，不过对神秘力量一无所知的普通大众还是吸猫吸得不亦乐乎，在评论区大声嗷嗷叫着要天天吸猫。

“……”

过了一会，坐在前排的一位来自玢城的非人类率先同意：“我觉得可以。但是要怎么确保所有非人类能够被登记？”

“这个不用担心。除了主动登记以外，还有侦查能力的非人类，可以找出所有的非人类进行系统登记。”

一行人顺着这个问题继续讨论起来。这些非人类几乎都是阅历丰富的，提出的问题大多一针见血，不断完善着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