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么还不死(195)

作者: 喻幻

如果当时燕西王能狠下心,将永昌帝赶下帝位,兴许就不会有那样多的惨死之人了。

而那些惨死之人,早已超过了一时战乱死去的人数。

燕西王沉默许久,半晌才道:“本王从前见过赵玄瀛一面,那时他虽小,但不像永昌帝”

近侍叹气,道:“您觉得赵玄瀛是个明君,不该被赵长宴篡位吗?可王爷,自古成王败寇啊。”

燕西王终于不再吭声了。

近侍摸了摸脸上的胡须,又慢慢道:“我们燕西不能总避世的,王爷您从无二心,我们早晚也要重新和大宁融合一起。既然总要回去,相助赵长宴、助他坐稳帝位不失为一个恰当的选择。”

近侍说着说着,叹息着,道:“不论如何,他姓赵,这天下是赵氏的,您难不成要看着江山易姓?”

赵氏江山这四个字,彻底触动了燕西王。

他又哼了一声,拂开衣袖,大步往山下走去,俨然是不再插手赵长宴在燕西养兵这一事。

近侍笑着,牵着赵陵的小肉手,念叨:“近日王爷后山的草药长得甚好,所以王爷寻了位药医打算学学,小世子要不要也去后山学一学?”

赵陵登时抽回自己的手:“我不去后山,我不种地,也不想学种地!”

说罢,他撒丫子往校场跑去。

赵陵一路跑到赵长宴的营帐中。

这些日子,赵长宴行住都在校场,赵陵跑进去,就看到赵长宴一身月色直襟布衣,负手立在一副舆图之下。

他的身量又高又挺拔,一头乌发高束,即便一身布衣,也难掩风华。赵陵还是有些怕他,他在他身后眨着眼看了他许久,才鼓足勇气挪动着小短腿迈到他的身边。

他底气不足地喊道:“喂,我父王准你练这么多兵了。”

赵长宴垂眸看着他,凤眸弯了弯。

“燕西王怎么说的?”

赵陵知自己父亲方才和近侍那番谈话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就一股脑全告诉了赵长宴,末了,他还小小地舒了口气:“我父王总算想通了。”

赵长宴一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其实不是燕西王想通了,而是燕西王一直都这么想。那近侍只是揣摩透了燕西王的心,将燕西王的本意说出而已。总得给燕西王一个台阶下的。

赵长宴从案上拿过一本兵书,翻开其中一页,递给了赵陵。

“今日参领练得和这一页相通,你去外面看看,是哪处相通。”

赵陵眼睛一亮,捧着书卷就跑出了帐外。

他出去不久,卫原也从外面赶回来。

他朝着赵长宴恭声道:“皇上,谢淮安已经知道了。”

赵长宴淡淡应了声。

卫原见他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不由疑惑道:“皇上,您为何要将我们的踪迹提前泄露出去,若一直隐藏着,到时候打谢贼一个措手不及不是更好吗?”

赵长宴看他一眼,转头,凤眸望向外面。

校场的训练正进行得如火如荼,那些年轻的、随了燕西王一脸刚毅的士兵们汗流浃背。

他的眼底映着他们的身影:“承了燕西王的恩,就要护好这些人,虽与谢淮安总有一战,但这一战不能轻易起,伤亡要越小越好。”

所以他提前通过刘十的口放出踪迹,谢淮安生性多疑,不会径直带兵来攻燕西。

“我与谢淮安之间,战一次就够了。”

上辈子他和谢淮安的赤炎军一连战了近三年,百姓人心惶惶,他和谢淮安的兵也伤亡无数。那条鲜血铺就的路,赵长宴不想再走了。

卫原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他怔了怔,双手紧紧抱在胸前。

“是属下愚钝。”

赵长宴转身,视线重新落在舆图上。

燕西离京城并不远,他看了一会儿京城地势,开口问道:“元元不知道吧。”

“回皇上,属下特意交代过刘十,他未将您的行踪告诉她。”

赵长宴颔首,长睫耷着他的凤眸,遮住里面密匝的、浓沉的情绪。

苏雾在房间中独坐了许久。

日光西斜,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竟然到了傍晚。

红彤彤的霞光映在她的脸上,苏雾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日的时间,她依旧没想出说服谢淮安的方法。

但这一刻的她,心却通透起来。

既然说服不了,那就不说服了。

她在桌上摊开笔墨纸砚,执笔研磨,在白纸上写下一行行字迹。

而后她拿着干透的纸张,将之放在怀中,打开门,迎着霞光走了出去。

霞光铺了一路,她转过廊角,踩着层层台阶,径直去了温氏和苏修远那儿。

半个时辰后,温氏惊讶地、茫然无措地看着苏修远,而苏修远一脸煎熬和痛苦的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只留了一句:“为父管不了,让她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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