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开花+番外(90)

作者:余几风

方沐风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指间擎着一根点燃的香烟,坐在摇椅上看雨。

雨水打湿了花草,将阳台前落地玻璃窗洗刷得锃亮,方沐风越看心底越是澄清冷冽。

几个小时前,罗天还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他却先拿自己开玩笑:“你这样难过,倒让我觉得自己真爱上了他,成了爱情片里被抛弃的悲情主角。”

罗天没说话,以眼神代替话语上的回答——他是真这么想的。

方沐风好气又好笑。他好不容易得到机会重新做人,不是为了成为烂俗爱情片主角而来的,要演也要演最荡气回肠的自传电影。

“其实他能这么想,挺好的,”他笑得轻松,“说明我们目标一致,合作愉快。”

不管严焕朝对他抱有真心或假意,不管严焕朝是否早就在开始前就想好何时及如何结束等问题,方沐风一直很清楚,他俩这段露水情缘朝不保夕。

严焕朝这张床是他暂时的栖息之地,而非目的地。

他会控制好自己的心跳频率,管好自己乱动的心,不给自己、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连着几天阴雨绵延,冷空气造访气温骤降。方沐风结束近两个月的表演课,一心窝在公寓里,锻炼和研读新剧剧本。至于严焕朝似有接新电影的计划,不时拿起剧本细读,到书房里练字或看书。

他们在同一间屋子里各干各的,互不叨扰,哪怕一整天不说话也没觉得奇怪,夜深了又默契地凑一块亲热。

这天晨运后,他俩在浴室里缠绵了好一阵子。方沐风洗完澡便脱力躺倒在床,腰带散了,睡袍衣襟全开,脖子、胸膛和初见规模的腹肌全都裸露在外。

严焕朝走出浴室目见了这一幕,便上床将人捞到自己怀里,吻了吻他的肩峰和脖子,再帮他将衣服重新穿好。

方沐风在严焕朝怀中渐渐恢复过来,又拿起新剧编的原著琢磨,不时拿笔标注,与严焕朝自然而然聊起新剧故事和角色。

严焕朝刚在浴室里演完情人,此时就扮演起导师,就为方沐风拨开云雾。

《苍茫海云间》原著以架空的古代朝堂为背景,讲述昏君修道无心朝政,一代能臣萧昂忍辱蛰伏多年斗倒奸臣徐近辉的精彩故事,展现了权力斗争之波谲云诡与身处庙堂忧其民的家国情怀赤子心,原著对权谋与人性的刻画可谓入木三分。

方沐风饰演的正是无耻奸诈的徐近辉。此人也曾赤胆忠心报效国家,年纪轻轻即高中入朝为官,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之时,却因正直敢言得罪当朝丞相,被贬至穷乡僻壤,一腔报国宏图难抒。

屡屡受挫,徐近辉逐渐转变为一个投机取巧的无耻之徒,靠着一副好皮囊和一手好文章东山再起,从此往奸臣佞贼的路上越走越远。

角色前后反差巨大,且时间跨度从十六岁到五十三岁,塑造难度不可谓不大。

“徐近辉曾经不屑于与奸人为伍,最终却成了一代奸臣,何其讽刺,”方沐风不禁感叹,“但最可恨的是那个道士皇帝,徐近辉的所作所为他会不知道?但他需要一个处理朝政、驾驭群臣的棋子,而往往有把柄、有世俗欲望的人最好操纵。只有让手下臣子都陷入无休止的党争,才能保证皇帝始终坐拥最高权力。”

“从农村子弟到帝国政坛的二号政治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很难不生邪念,徐近辉玩弄权术且很有政治智慧,但他又结党营私、迫害忠良,是个复杂的反派角色,”严焕朝轻捏着方沐风的后脖子,语速不快不慢,“要是能演好,这部剧播出后有多少人骂你,就会有多少人记住你。”

方沐风眼睛自书本挪向严焕朝,看着他没说话。

严焕朝嘴角浮起一抹笑,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说:“我很期待你的演出。”

“嗯。”方沐风眸光微闪,没多说别的。

就在此时,严焕朝一手抽走他手中的书放到床头柜上,另一只手自他后颈顺着脊骨往下,丝绒睡袍随着动作从光溜溜的身体滑落了。

方沐风以为大老板兴致又来,很自觉地抬手去解对方的睡袍带子,然后双手环抱住他脖子准备承欢。

谁料两人剥得一丝不挂,严焕朝却只是从背后伸手抱住他,赤身相贴躺在床上。

方沐风问他:“不做吗?”

“明天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严焕朝说着又抱紧了点儿,嘴唇吻在方沐风的肩膀上,“现在就想抱抱你。”

事出突然,方沐风愣了几秒才“哦”一声,脱口而出是:“要走多久?”

“不舍得?”严焕朝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

方沐风没直接回答,他翻过身与严焕朝面对面,重复问了一句:“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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