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小夫郎(女尊)(50)
“何事?”沈原皱眉。
淮安以额贴地,愧得声都细了许多,“其实小的到苏姑娘房里,是受宋公子嘱托来放荷包的。”
他不敢看沈原,急急又道,“小的知晓公子下了令。刚刚小的一时糊涂,念己推人,这才软了心肠。公子,小的知错,请您惩罚。”
沈原面无表情,沉声道,“荷包呢?”
“荷包。”淮安慌忙往袖里一掏,衣袖宽大,空荡荡的只余手臂,哪里还有多出来的物件。
他忙低头在四周看了一圈,桌上没有,床榻上也没有,正要钻回桌下瞧瞧。
窗外,柳树下的文墨猛地拔高声道,“苏姑娘,您怎得不多躺躺,这会日光温暖又不会太晒,极为适合驱寒呢。”
她声一起,主仆二人都慌了起来。
好在文墨机灵,懂得以身挡住苏锦视线。淮安这才跟在自家公子身后,悄悄溜回了房。
甫一关门。
豆豆眼的小厮跪在一旁不敢多话,偷偷看着伏案疾书的沈原,瞧公子那认真的模样。
该不会是在写解契书吧?
淮安眼中含泪,他不仅做错事,还丢了罪证,公子定是嫌他无用,可他除了会伺候公子,也没什么一技之长,就这么被撵出府,指不定就要饿死在街头。
他越想越凄惨,忍不住呜呜咽咽哭了出来。
“淮安。”沈原被他哭得头痛,放下手中的笔,叫他过来。
“当真知道错了?”浓密如鸦羽的长睫微颤,盖住丹凤眼里隐约的笑意。
“公子,小的知错了。公子说不许宋公子进来,以后便是姓宋的蚂蚁也休想穿过我家院头!”
“总归荷包是宋公子给苏姑娘的,你若要赔罪也得去寻她。”沈原摇头,将桌上新写的纸笺递过,“拿去吧。”
豆豆眼哭得越发凄惨,“公子,您当真不要小的了?”
他哭哭啼啼不肯接,沈原噗嗤一笑,“怎么能不要你,你头脑不好,识字又不努力,真要把你遣出去了......”
话到这倏地停住,刚刚还笑盈盈的丹凤眼,渐渐有些泛红,沈原伸手拍了拍淮安的肩头,“这尺寸你送去给爹,顺便把我房里那匹水红的丝绸拿来。”
“嗳?”哭了一半的小厮怔愣,捏住手里的纸笺挪不开步,“公子,早先你不是还嫌水红拿来做外衫太过明艳么?”
“叫你去你就去!”沈原耳尖滚烫,装作不耐地挥挥手,待淮安真的转身,又出声叮嘱道,“不得张扬!”
香案袅袅。
沈原推开窗,瞧着小厮哒哒跑远的身影。这才悄悄用手比划了几下,好似是这么大来着。
他面皮越发红润,依着记忆在纸上大致画了画。
淮安回来的时候,仍是一头雾水。见自家公子拿了小剪子和针线,更是茫然。
“公子,您什么时候会做针线活了?!”淮安问得聒噪,沈原又不想答,只得将他先撵出门,专心按着图纸细细裁剪着。
豆豆眼的小厮越发委屈,公子的针线一向都是由他负责,如今公子不肯假手于人,定然还是气他。
他自己在门口坐了半天,始终不见沈原出门,心中又十分好奇,便悄悄从木窗里看了进去。
唔,公子拿起针线倒的确似模似样的,只不过他手里捏着的那一块,是个帕子?
淮安眼角一抽,水红色的帕子,也着实太艳了些,尺寸似乎也不太对。
他正胡思乱想着,就见沈原拿了那稀奇古怪的单片往自己身上比划了几下,越比划脸就越红。
淮安不敢出声,细细又看了几眼,也没瞧明白。
无聊地一转身,就碰见从苏姑娘房里送了汤药出来文墨。
“你来得正好!”悄悄拉了文墨走远,淮安一本正经地压低了声,“刚刚你可曾在苏姑娘房里见一个荷包?”
他大致比划了一下,文墨点头,“倒是见过一个旧的,苏姑娘一直都带着的。怎么了?”
淮安敷衍了几句,暗自琢磨着,这荷包有分量,应该放的是些钱银吧。
多半是宋公子看苏姑娘清贫,这才借荷包遮掩救济。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没错,咬牙从自己月钱里支取了一两纹银,寻了个机会,偷偷放进了苏锦置于桌上的旧荷包里,又掂了掂重量,这才彻底安下心来。
心中无事,自然嘴角上扬。
只不过这半日公子都躲在房里做针线活,淮安又实在无趣,听到苏锦的背书声,将将溜达到她窗前,左一眼荷包没打开过,右一眼位置也没动过。
他晃来晃去又实在憋不住,正要开口。
早就瞧出异样的苏锦放下手中的书,眉目温善,将荷包里的一锭银子递了过去,“这是你放的吧。”
“嗳,苏姑娘您发现啦。”隐去沈原进房的事,淮安老实交代了一遍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