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组一心只想搞事业[六零](346)
——现有经济、技术不足以支撑太多厂子的建设和工人编制的开放,而现有厂子的工人编制也都基本处于饱和状态,几乎不会面向社会进行招工。
一个萝卜顶一个坑。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除非是有像麦秆公社这样的新厂子建立,能够提供更多岗位给社会。不然的话,厂子里基本上已经顶好了萝卜坑的,那些能一路干到退休年龄,并且等到新政策下来以后,还能再将这份工作给子女的工人,根本不会有年轻人的位置。
而这样,因制度要求而过于瓷实的“铁饭碗”,就等于是给这些有编制的工人们一块可以消极怠工的“免死金牌”,极容易造成厂子内部的内耗,从内部开始瓦解,开始四分五裂。
就像是现在普遍存在于各公社、大队,因集体所有制而造成的社员们消极怠工的现象,和将会在未来进行的种种改革,都恰恰说明了这种制度的理想化。
像是县纺织厂如今的情况,其实就是不懂得经营,又不断继续“内耗”所造成的结果。
一直以来,县纺织厂就对越发盛行的“的确良”布料具有一定的野心,对早自己一步吃到螃蟹的市纺织厂如今借助“的确良”布料赚得盆满钵满的情况也十分眼红,只是碍于厂子之前资金紧张,没能力购进新机器,才暂时搁浅了野心与计划。
但随着“的确良”布料在各大城市越发受到追捧的消息传来后,县纺织厂的领导班子是越发焦急,生怕他们会因资金情况而失去最好的投资机会,更怕棉布料子会被市场彻底淘汰。
在几番犹豫中,县纺织厂还是投入了几乎全部的流动资金,引进了新的生产线、价值不菲的生产机器,以保证自己不会被市场抛弃。
为了更好,也更快速地投入生产,纺织厂还特意向县里申请了新的编制岗位,聘请了一批技术工人专门负责“的确良”布料生产线的生产。
在准备期间,棉布料的盈利已经不足以支撑纺织厂已经超过四百工人,外加源源不断被投入生产的“的确良”布料的原料等耗费。
为此,他们只能卖了一台机器以维持厂子的正常运转,但这也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而这,也是纺织厂假借编制名额有限而开始裁员的真正理由。
——他们已经举步维艰,说着就要黔驴技穷了。
纺织厂现在唯一能够翻身的希望,就是这批已经生产出来的“的确良”布料。
只要能把这些布料卖出去,那么他们就不光能够解决眼前的困境,还能让厂子更上一层楼!
……
第二天。
一觉睡醒后,正准备回公社安排一些事情的苏曼还没等出门,就先等来了和昨天判若两人,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焕发的赵爱军主动找上门。
“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哪?”苏曼审视地看着不请自来的赵爱军,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没有忙着去和小朱重归于好,反而会在这时候过来找自己。
“是依依告诉我的。”赵爱军连忙解释道,“我昨天和她好好谈了谈,已经和好了。她听说是苏厂长您帮的忙,就特意让我过来感谢您。”说着,他晃了晃手里拎着的点心盒子,“这是依依让我买的,说是之前在您办公室里看到过这个点心。本来我俩是要一起过来的,但宣传部那边临时有事……所以,就我过来了。”
听到对方的解释,苏曼这才稍稍放心,说道:“你和小朱能和好,还是因为你们对彼此有感情,和我没有关系,所以也用不着感谢我。至于你工作的事情,我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你现在就送谢礼,实在是有些早了。”
“其实我这趟过来不光是代表我和依依两个人对您的感谢,主要还是……”赵爱军这趟过来是要和苏曼分享纺织厂通知他们的一个消息……
“卖不掉的。”苏曼在听赵爱军说完纺织厂通知的什么,只要他们这批被开除的工人能够分摊一定数量的“的确良”布料,把它卖出去,就能够重新回厂子上班的消息以后,直接打破了对方的白日大梦。
“为什么卖不掉?”赵爱军诧异中带着些许不满与怀疑地说道,“苏厂长你应该知道现在市面上‘的确良’这种布料有多受追捧的吧?省城的人可都是以能穿上这样布料做成的衣服而感到自豪哩!这可是身份的象征!怎么可能卖不出去呢!”
对比赵爱军的激动,苏曼十分平静又一针见血地说道:“如果这布料像你说得那样,根本不愁卖出去的话,那为什么你们纺织厂还会找你们这群已经被开除的工人帮忙呢?这么好卖的布料完全不需要吆喝就肯定能卖出去吧,为什么要把到手的利润交到已经踢出工人队伍的你们的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