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组一心只想搞事业[六零](138)
赵兰妮深以为然:“可不是,他有时候给人感觉真跟撒癔症似的,神神叨叨的,还是离远点好。”说着,赵兰妮又道,“不过秋苹得等会儿才能回来,小曼你要不等会儿再回去?”
“没事,我过几天还得过来呢,到时候再看她也一样。”
苏曼说着,忍不住问赵兰妮:“虽说现在查一鸣被看管起来了,吴志成也被安排去了郭屯大队,但我还是觉得你们俩在这里插队不咋安全,所以……我想问问大妮你和秋苹,你们俩对未来有啥设想或安排吗?毕竟你们现在作为知青,想要回城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你们要是有想法的话,我兴许也能帮帮忙,给你们安排个去处。”
“对未来的设想?”
这是赵兰妮第一次听到有人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
对未来,她会有什么设想,又能有什么设想呢?
继续留在于家堡大队当知青,年复一年日复一年的这样生活着,等啥时候能够回城了,或是到了年纪该成家立业了,就由父母、亲戚安排着说媒,找个和自己一样该结婚的人结婚,生个孩子,延续上一辈人的生活?
这是她的设想吗?
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在不断重演父母辈的生活,再将这样的生活带给孩子,让子女也在未来继续重复自己这安稳却又麻木的日子……这样好像大部分人都过着一样的这样的生活是她想要过的未来吗?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可,不这样过日子,她又能过怎样的生活呢?
苏曼并不知道赵兰妮因自己的一句话,已经陷入了茫然的思考中。
她只是想要帮一帮自己的朋友。
帮一帮好不容易摆脱了当四胎高龄产妇的女主陈秋苹,也帮一帮本来不应该真实存在于剧情中,而是该亡于那条小河沟的赵兰妮。
苏曼轻声道:“帮你们回城我肯定是做不到的,但如果只是离开于家堡大队的话,我现在就有一个机会能帮你们。”
赵兰妮:“小曼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赵兰妮的疑惑,苏曼边思索着具体的操作,边斟酌着说道:“我一直觉得知青们在大队不是只能通过干不擅长的地里活来响应领导的号召,你们也是可以有其他支援农村建设的方式。所以我想要改变知青的生活,并借助知青的力量来进一步建设基层,所以……”
赵兰妮接着她的话说:“所以,你想要给知青们换一种能在农村生活下去的方式?”
苏曼没有否认:“是的,但这会很难。因为我想要改变的不止是知青的生存模式,还有很多很多……所以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直到我实现我的梦想,就像是我刚刚问你,你和秋苹有没有梦想一样,我刚刚说的,就是我的梦想。”
这样的话,如果是出自一个男同志的口中,应该会获得无数称赞的声音,与支持的目光。但如果说这话的人是位女同志,那么她得到的,应该就是不理解、不支持、不看好,甚至是谴责的目光与声音。
因为人们会觉得女同志的任务就是坚守后方,做留守在家庭,安分守己的妻子,当一个温柔贤惠,懂得教育的母亲,和成为一个被丈夫称赞,被公婆夸奖,却也一事无成的妇女就足够了。
而在这样的思想洗脑中,无数的女同志也的确这样做了。
但这里的“无数”并不包括苏曼。
此刻,看着赵兰妮明显意外,但没有不赞同的神情,苏曼难得有心想要多说几句:
“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梦想,和是男同志还是女同志没有关系。大妮,你和秋苹是我仅有的两个朋友,所以我愿意和你们分享我的梦想,也希望你们能和我一样,有属于自己的梦想。”
“我们,也可以吗?”赵兰妮喃喃道。
在赵兰妮的记忆中,被她喊了快二十年的母亲,也是如今的舅妈,就是一位相夫教子,温柔和气的女人。
住在附近的邻居、舅舅的同事、表哥的同学朋友等等这些在他们家庭以外的人,对舅妈的言行举止都十分推崇,对能娶到舅妈这样妻子的舅舅也是十分羡慕。
曾经,赵兰妮一直将这样的舅妈当做榜样,想要成为也如此温柔娴静的人,哪怕她天生向往自由,爱笑爱闹爱谈天说地爱交朋友,可为了成为这样的人,赵兰妮几乎是将所有的天性都收敛起来,小心翼翼地将真实的自己藏起来。
可直到她看到了赵英姿,看到了苏曼,看到了外面广阔的天地时,赵兰妮就莫名想起了,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飒爽英姿的母亲时,舅妈看向母亲那一身军装,和利落的短发时,所露出的艳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