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独得帝心(195)
沈沅嘉眼角余光看到陆筵的嘴唇印在留有浅浅的口脂印上,脸上染上一抹热意。
两人共食肉,共饮合卺酒,便意味着夫妻二人以后便是一家人,能够食用一个锅里的饭食。
女官将空了的瓢合而为一,又分别在陆筵与沈沅嘉的发尾剪下来一小撮青丝,绑成了一个好看的同心结,象征着夫妻二人以后可以同甘共苦,永结同心。
嬷嬷们跪在地上,笑着道:“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妃,祝殿下与太子妃百年好合,琴瑟和鸣。”
陆筵声音清淡低沉,他抬了抬手,道:“赏!”
嬷嬷们磕头谢恩后,便纷纷退下。
霎时,屋内便只剩下陆筵与沈沅嘉。
沈沅嘉素手还举着扇柄,端端正正地坐着。陆筵柔声道:“沅沅,可否愿意为我却扇?”
本该新郎要做却扇诗,才可却扇。
可如今,陆筵去了花里胡哨的诗句,轻柔低语,带着珍重的期待,竟让沈沅嘉内心格外触动,她长睫颤了颤,缓缓移开鎏金芙蓉团扇。
一张娇若明月,灿若春阳的脸缓缓绽开在陆筵眼中。
今日沈沅嘉着了盛妆,一袭太子妃冠服,让她本身娇艳绮丽,姿容绝艳的容貌,多了几分端庄美丽。
沈沅嘉轻声细语,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羞涩,道:“夫君。”
陆筵眼眸暗了暗,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前世今生的夙愿,如今这一声平淡不过的“夫君”,却让他无端澎湃。热意酸胀胀地鼓在胸中,他哑声从喉间溢出一抹轻笑,“嗯。”
他站起身,一只手扶着沈沅嘉的凤冠,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替她将凤冠拆下来。
沈沅嘉一惊,下意识挣扎道:“殿下,这种事情让丫鬟来就好了,不用殿下亲自动手……”
陆筵只是轻笑了一声,笑着道:“别动,你既然叫我一声夫君,我这为妻子卸妆,不是应该的吗?”
沈沅嘉动作一顿,抿唇笑了笑。
这凤冠沉重,戴的手法也格外繁复,陆筵捣鼓了许久,沈沅嘉也梗着脖子,由着他折腾。
好在陆筵以前也替她梳过发髻,很快就找到了要领,将凤冠拆了下来。
沈沅嘉乌发如瀑,柔软的青丝霎时倾泻而下,散发着幽幽的香味。
沈沅嘉轻舒了一口气,这凤冠着实沉重,她这戴了一整日,又是叩拜,又是行走,脖子和脑袋早就酸得不行。
陆筵目光幽深地望着她,如今三千青丝散落在身后,玉白的耳珠若隐若现,修长白皙的脖颈小幅度地晃动着,犹如林间惑人的妖精。
偏偏她还毫无知觉,很是细致地松动着脖子。
沈沅嘉稍稍放松了下来,一抬头就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她不自觉停了动作,局促地动了动脚尖。
“殿下,怎么了?”
陆筵侧了侧首,看了一眼燃烧着的龙凤喜烛,再转过头,眼底意味不明。
沈沅嘉被他的目光烫了一下,心头一跳,看出来了陆筵眼中的含义。
良辰吉时,洞房花烛。
她的指尖微动,勉强稳着嗓子,“殿下,我去洗漱了。”
陆筵见她手指紧紧攥着衣袖,眼底划过一抹笑,明明紧张得很,偏偏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陆筵昂了昂脑袋,低声道:“去吧。”
沈沅嘉镇定自如地站起身,离陆筵远远的,随后开始一件件褪去嫁衣,这嫁衣五六层,早上穿的时候可把她累坏了。
前面几件嫁衣都很好脱,可最后一件嫁衣却让她犯了难。
她摸索着寻到了扣子,可那扣子在后腰上,她够不着……
沈沅嘉咬了咬唇,求助似的看向陆筵,陆筵半躺在榻上,朝她勾了勾唇,揶揄道:“过来。”
沈沅嘉微红着脸走到陆筵身旁,刚刚就不该走远点,如今倒好了,总感觉多此一举,还惹了陆筵的笑话。
陆筵摸到了扣子,温热的手碰了碰沈沅嘉的后腰,惹得她抖了抖,那一处皮肤蔓延出酥麻的感觉。
陆筵眸色不自觉深了深。
沈沅嘉察觉到身后灼热的视线,落荒而逃般往净房里走去,向来平稳的步伐如今却多了慌乱,显得有些凌乱。
沈沅嘉一入净房,就抵在门上,双手捂着脸,平复着慌乱的心跳。
净房内已经由宫人准备好了热水,她褪下衣裳,缓缓浸入其中沐浴。
沈沅嘉生性精致,这沐浴完,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她擦干了身上的水分,拾起宫女备下的衣裳,发现只有一套暗红色的寝衣。
这颜色也太……妖艳了吧?
她又翻了翻,发现宫女并未准备贴身的小衣……
沈沅嘉脸上染上热意,到底还是忍着羞涩,将衣裳穿好。
她第一次在异性面前穿得这样少,唯有一件轻薄的布料,甚至还带有那样挑逗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