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独得帝心(119)
沈沅嘉下意识接过,擦拭了唇瓣后,眼前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她将锦帕又放回了他手上。
等她眼睁睁地看着陆筵收回帕子,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竟然将脏了的帕子,给了陆筵!
以往递帕子、收帕子的事儿都是丫鬟做,方才完全是习惯使然,如今反应过来,才知道刚刚对陆筵,是有多不敬!
沈沅嘉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该不该将帕子要回来。可这帕子,严格来说,是陆筵的……
陆筵仿若没有看到她纠结的模样,他慢条斯理地将帕子折好,看样子,他还要妥善收好。
沈沅嘉脸色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没想到,陆筵作风倒是挺节俭……
无怪乎沈沅嘉有这种想法,上辈子她被江云澈软禁在后院,衣食住行都不太好,一块帕子也都是洗了又洗,就算洗得发白都不舍得扔。如今见陆筵收好了帕子,她难免会想到“节俭”。
想到自己竟想着将那样名贵的蚕丝锦帕扔了,沈沅嘉不禁有些羞赧,当真是重生一回,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当年的窘境了。
沈沅嘉在心中暗暗恼了自己几句,也便不再纠结帕子的事情了。
陆筵垂眸看着掌心的锦帕,待看到上面一抹艳丽旖旎的胭脂,眸色不知觉就柔软了下来。看着自己的物品沾上了另一个人的气息,就仿佛他们之间有了更密切的联系。
锦帕并没有如沈沅嘉想的那样变脏了,她的一饮一食都规规矩矩,嘴唇上也沾不了什么污渍,拿锦帕擦嘴,口脂倒是都给蹭掉了。
赵诚安在屋外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敲了门,在得到陆筵的首肯后,才躬身入内。
赵诚安进去之后,飞快地扫了一眼屋内的情景,见二人气氛融洽,这才松了口气,好在没有打扰到他们。
“殿下,陆一已经赶来了临江阁,属下前来请示殿下的意思。”
陆筵道:“让他进来吧。”
陆一一直候在门外,闻言便折身入内,先是单膝跪下:“属下给殿下请安。”
请安之后,他刚要说话,又不知为何犹豫了。
陆筵洞悉了他的顾虑,道:“这里没有外人,有话直说。”
陆一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沅嘉,如今陆筵对她毫不设防,足以看出她在殿下心中的地位。
殿下的原则一次又一次为沈沅嘉打破,看来,她就是未来的女主人了……
陆一低下头,压下心底的震惊,躬身道:“禀告殿下,宫中一切如常。宫外据探子来报,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府也一切如常。不过我们在四皇子府里的人传来消息,今日大皇子去了四皇子府,两人在书房中密谈了接近一个时辰。由于四皇子将周围的人都屏退了,是以我们的人并没有听到具体的信息。”
陆一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根据多日来对大皇子府的监视,属下猜测,两位皇子密谈之事,与陵州铜矿有关。”
陆筵听完,并不表态,只是懒懒地勾了勾唇,带上了几分嘲讽。
沈沅嘉本来在陆一开口说话之前就打算离开,不过陆筵一句“没有外人”,让她打消了出去的疑虑。
她这辈子是打定主意跟随陆筵,自是能够保证对他的秘密守口如瓶。
可她坐在这里,听着陆一简单的几句话,忽觉遍体生寒。
原来早在这个时候,陆筵便已经手眼通天了吗?无论是宫内,抑或是宫外,他竟然都了如指掌。
沈沅嘉想到那几位皇子还在费尽心机地抢夺皇位,自以为自己才是最后的赢家。而陆筵却冷眼看着他们,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像是在看一出荒诞的折子戏。若是兴致起了,陪他们唱上一出,若是没了兴趣,反掌便可摧毁他们。
这般心机深沉,这般运筹帷幄,远不是那几人可以比得上的。也难怪上辈子登帝之人是陆筵。
陆筵没表态,陆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忍不住道:“殿下,陵州铜矿一事,至关重要,牵扯到了大周的造币权,还望殿下尽早安排。”
“好啊。”陆筵歪着头,用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道:“孤明日就亲自去陵州一趟。”
陆一完全没料到陆筵这样说,他着实楞了一下,“殿下,万万不可啊!盛京好不容易稳定了,您若是此时离开,去了陵州,众位皇子察觉到异样,那盛京怎么办?铜矿一事再重要,也远不如盛京重要。去一趟陵州,少则半月,多则几个月,如此长时间离开盛京,着实不妥。您不妨派人去陵州处理铜矿,殿下镇守盛京……”
虽说按照陆筵的布置,盛京城内外都在陆筵的掌控之中,可是那几位皇子也不是吃素的,一个没看住,说不定就捅出了大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