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尘的眉心微微向下沉了几分。

他说不出来为什么，这句话听上去有几分道理，可是哪里似乎又感觉怪怪的。

李轻尘找不出来原因，迟疑地点了点头，只听郝苗苗拍了一下手道：“果然是这样啊！”

她舒了一口气：既然找到了问题所在，那么接下来要解决起来就容易多了。

郝苗苗不由分说地牵起李轻尘的手，把他拉到桌边坐下，而她自己则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李轻尘的对面。

“小白。”郝苗苗拉过李轻尘的手，语重心长地道。

李轻尘：“……”

他觉得郝苗苗是不再将他看作境灵团子了，可是她对他的态度更像是一个长辈在对着晚辈说话，而不是他设想的那样。

郝苗苗浑然不觉，继续道：“我真的没有不喜欢你的礼物，而且，我也一定不会因为别的秘境而忽视你的。”

“刚刚是因为灵水晶太多了，吓了我一跳。不然，你再取出来一个看看，我真的喜欢的！说起来，我以前都只是在书本上看到过对灵水晶的描述，还没有亲手摸过呢……”

李轻尘本来已经不想再把灵水晶拿出来了，可听到郝苗苗的最后一句，他的心中忽然动了一下，忽然又改变主意了。

李轻尘手掌一翻，反握住郝苗苗的手，掌心抵住她的手背，轻轻托起她的掌心。

郝苗苗于是感觉到有一道清凉的水流从她的手背流进她的掌心，接着，白色的光芒如同花瓣般在她手上绽放，灵水晶就从花朵里显现出来。

“这就是灵水晶啊！”郝苗苗将手收回到眼前，欣喜地眨了眨，“果然和书上说得一样，晶莹剔透，清灵夺目。”

少女的眼睛不会骗人，李轻尘注视着郝苗苗的眼睛，看着里面亮晶晶的眸子，微微翘起的眼尾，心情忽然好了许多。

“小白，你知道转鹭灯吗？”郝苗苗抬起眼睛问他。

“那是什么？”

转鹭灯是修仙界凡人做的一种可供观赏性的灯，李轻尘此前一心醉心于修道，不知道也不奇怪。

郝苗苗抿起唇，露出一个神秘笑容，接着起身从包裹里取出剪刀和纸。

她握着剪刀，手腕上下翻飞，很快就在纸上剪出了一个个小星星的形状。

郝苗苗又用线头将纸片缝合，缠绕着半固定在灵水晶上：“小白，你能让纸片旋转起来吗？”

“可以。”李轻尘点头。只是他还不明白郝苗苗想要做什么。

“那就好。”郝苗苗吹灭了屋子里的烛火，笑眯眯地对他道，“现在可以开始了。”

话音刚落，李轻尘便捏起一道吟风诀施向灵水晶。有了术法的帮忙，被线头半固定在灵水晶周围的剪纸缓缓转动起来。

灵水晶的亮光透过纸上的星星剪口映射在墙壁上，整个屋子就好似夜幕一般，有了星辰的璀璨与光芒。

李轻尘微微动容，被郝苗苗拉着坐在地板上躺下来。郝苗苗笑着问他：“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李轻尘：“……嗯。”

他没有告诉她，她的眼睛此时就像是星星一样，甚至比星星还好看。

李轻尘回过头来，静静注视着这一切。他感觉自己好像真处于星辰苍穹之中，被一份奇妙的浪漫包裹着。

星星围绕着他们旋转着，只是没过多久，剪纸忽然被线头卡住了。

“唉。”郝苗苗叹了一口气道，“临时做的，果然不行啊……”

她刚要起身，被李轻尘拉住手腕：“我来吧。”

他刚才不知道郝苗苗要做什么，所以才只是听从她的吩咐施了个吟风术，可现在……

李轻尘伸出手指点住了那些缠绕在灵水晶上的丝线。线头散开，绑在外面的剪纸却没有落下，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继续绕着灵水晶慢慢旋转起来。

郝苗苗笑了笑：她都忘了，这是修仙界，有许多方法可以让走马灯实现的。

两人并肩躺在地上，又过了一会儿，李轻尘低声念诵一道口诀，纸上的图案忽然变了模样，变成了一个少年人的身形。

剪纸形象虽然简单，但郝苗苗看得用心，看出来那是一个少年修士，历经磨难最终得道成仙的故事。

如果灯影上有详细的时间说明，郝苗苗一定能认出来，这就是他们昆吾宗先辈、修仙界第一人、清无道君得道飞升的故事。

“苗苗，其实我……”

李轻尘打算吐露自己的身份，偏过头来，只见郝苗苗红着眼睛，眼里盈满泪光，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李轻尘不由一慌，郝苗苗擦擦眼睛，连忙解释道：“我、我没事，就是这个故事，看得我心里难过。”

李轻尘怔了怔，只听郝苗苗抽了抽鼻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修炼要那么严苛呢？故事里，少年的师父对他好严格啊，只是一次失败，就要关到禁地里，还不许他吃东西，不给他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