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西楼点点头：“原来如此。还真是像郝姑娘说的一样。”

李轻尘忽然好奇：“她说什么了？”

岳西楼忙道：“就是……郝姑娘也说了和前辈相似的话。她说，秘境是遇到了危机，所以才请我们来帮忙的。真是有意思，那些话从郝姑娘口中说出来，好像秘境是有生命的一样。”

李轻尘反问道：“你觉得没有？”

岳西楼一噎：“有……有吗？”

他不确定，也不敢妄言。如果说以前的他只觉得秘境就是一处空间，完全不像人或者生灵一样有着自己的想法，那么今天的所见所闻则给他上了新的一课。

万物有灵，所以难道……秘境也真的有灵吗？那么他们以前进入秘境，掘地三尺的取尽秘境里的宝物，是否秘境也会受到伤害，也会难过？刚才秘境里满目疮痍的样子，是否就是因为他们过度砍伐了山上的灵木造成的？

岳西楼没再说话，拧着眉陷入沉默之中。李轻尘看了他一眼，难得地向他解释道：“你知道为什么是苗苗被带走吗？”

他感受过带走郝苗苗的阵法残余的灵气，那阵法只是为了转移她一个人所用，岳西楼不过是被意外牵扯进来的。

岳西楼如实回答道：“不知。”

他确实不明白能布置下那样精妙阵法的人，到底看上郝苗苗什么了。如果不是因为郝苗苗的语气与黑市神秘商人有几分相似，他压根都不会多看她一眼，还有可能因为她毫无修为、如同凡人，而对她产生鄙夷的情绪。

李轻尘沉下目光，冰蓝色的瞳眸中光影变幻，泛出几分难以琢磨的幽远。

“因为她不像寻常修士一样。”

“在寻常修士眼中，秘境只不过是个宝库，任由他们取撷，无所谓他们出入。可是在苗苗的眼里，秘境也是有生命的，也该得到照顾，也该被善待。”

“她被带走，不是偶然或者巧合。而是秘境自己，选择了她。”

岳西楼怔怔地回味着李轻尘说的这几句话。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飞快地割破手指，在手掌上写下一个“誓”字。

“前辈放心，今日发生的一切，我一定不会向外界透露，也不会……也不会泄露郝姑娘的身份！”

他手上立下的是一个血誓，一旦有违自己的誓言，便会遭受炼狱焚身的酷刑，日日夜夜皆是如此，是修仙界一种严厉残酷的咒术。

李轻尘将目光重新看向叶片下方。

两人说话间，秦枫已破除了幻象，登上了血湖之中升起的一座岛屿之中。

她爬上岛屿的最高处，摘下了那朵象征着胜利的莲花，高高举起，只一晃，幻境便如沙粒一般被风吹散了。

郝苗苗从紧张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一把握住李轻尘的手：“小白，师姐成功了！我就说，她肯定没问题的！”

少女手心潮热，李轻尘没有戳破她，只轻笑着微微扬了扬唇角：“嗯。”

……

秦枫顺利通过幻境考核，郝苗苗和余兴成都很为她感到高兴，还为她小小地庆祝一番，祝她最终大比时能够取得好成绩，一举夺魁！

回到房间里，郝苗苗整理包裹，顺手把岳西楼送她的一件法器收进里面。

“小白，”郝苗苗道，“今天那个岳西楼后来有点奇怪，给了我这个法器，说是如果可以，希望我能将一些灵宝放上去，卖给他。他绝对会以高出市价的50%收购。”

这件法器一共有一对，其效用郝苗苗已经听岳西楼说明白了，大概就是传送法器，在一头放上东西，另一头就能收到，还能简短地附加一些语音消息，简直是快递购物的加强版。

郝苗苗拿着法器有点心虚：“你说，他是不是已经猜到我是谁了？可是我在秘境里明明隐藏的很好，不应该被发现呀。还是说，他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了，所以才会跟着我！那法阵不会就是他设下，用来故意试探我的吧？”

李轻尘没让郝苗苗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好了。”

他接过郝苗苗手里的法器，一只手覆在郝苗苗的额头上：“今天忙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吧。”又是清理小龙虾，又是在秘境里解决洪灾的，他都替她觉得辛苦。

无独有偶，郝苗苗也是这么想的。

“好吧。我这就上床睡觉了，你也快去休息。你光说我，你不也又是帮着村民解决小龙虾，又是跑到秘境里找我的？你应该也很累了吧？”

李轻尘只是浅浅笑了一下：“你睡下我就去休息。”

郝苗苗没拒绝，乖乖躺到床上，两只手将被子拉上来：“我睡啦，你快回房吧——哈啊~”

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折腾了一天，郝苗苗确实已经很累了。她躺倒在床上后，没多久就睡着了，均匀而又轻柔的呼吸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