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罩了(90)
少年天子,初登皇位,还保留了几分纯真。
他喜欢沈宴哥哥、昭昭姐姐,对于沈宴口中心狠手辣的大哥沈清,便天然生出了几分厌恶之情。
一番追根究底的调查之后,沈阜得知,这批刺客果真跟沈宴无关,而是皇长子借着卫信的权势,两人联手派来的。
借刀杀人的把戏,玩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没腻。
沈阜冷笑一声,命人将沈清和卫信两人的罪行梳理一番,呈交太上皇延熹帝处置。
毕竟这两人一个是他的兄长,一个是延熹帝的心腹,他不便直接处置。
然而,延熹帝自称已经遁离尘世,再不想理会这些琐碎,要沈阜自己全权处理。
沈阜得了许可,便再也不客气,把这两人都处决了。
沈清留了个全尸,赐他在自己的王府自缢身亡。
卫信就没那么幸运了,竟被判了凌迟。
新帝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心性手段,着实震撼了许多蠢蠢欲动之人。
宰相温克伦,是二皇子党。虽然沈宴本人无心皇位,已经追随太上皇一头扎进了修仙的征途,但至今没有放弃拱他上位的那些党羽,却不得不防。
小皇帝信任自家哥哥是一回事,对待外人,却没有多少仁慈。
流淌在骨子里的皇族血液,让他理智而清醒。
温克伦很快被弹劾,不久前还是个兢兢业业的功勋老臣,换了天子后,摇身一变,成了罄竹难书的罪人。
新帝将诸多罪证打包,让人深夜送去宰相府,叫温克伦亲自查看。
温克伦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满头的小辫子,上位者不抓也就算了,一揪一个准。加上他这段时间日日去堵沈宴,那小子竟然真铁了心要去修道,一点没打算争储位,哪里还有半分血性?
温克伦两边受气,也不必叫大理寺审理了,次日就乖顺地呈上了告老的奏折。
新帝假意挽留了两回,还是放他衣锦还乡。
这是沈阜留给他二哥和昭昭姐姐的体面。
温克伦离任后,容迟便被提拔为新任宰相,但容迟坚决推辞,不肯接受。
理由很简单,他想尚公主。
新帝表示:你想尚公主,就尚呀!是朕的昭昭姐姐吗?你们两个的故事朕也听说了不少,很是向往呢!
容迟为难地说:“本朝有规矩,驸马不得入朝为官。”
新帝的眉头皱了起来,反问道:“本朝有这条规矩吗?朕怎么不知道?”
本朝的确有这条规矩,但并没有写进任何条文,是不成文的潜规则。
既然这种潜规则不被新帝所认可,那么破坏起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新帝亲自颁布圣旨,给新任宰相容迟和宛华公主赐婚。
对,是容迟,而非容华。
既然太上皇已经完全不理尘事了,对当时还是皇四子的沈阜并没有隐藏自己真实身世的容大人,顺其自然恢复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和姓名。
容华容大人,竟然是姓容名迟,是当年三皇子沈康的伴读容迟!昔日显赫一时的容氏之子容迟!
这个消息一出,立刻震惊了朝野。
百官纷纷化身吃瓜群众,多少陈年旧事被掀了起来,重新出现在茶余饭后。
容迟早该被斩首示众了,虽然容氏确实是被冤枉的,但他被处死,也是延熹帝御笔亲批,亲自颁布的圣旨。一个当被处死的人没有死,还在朝中活跃这么多年,屡屡建立奇功,官途扶摇直上,这不是欺君,什么是欺君?
可是被容迟欺的那个君,已经不再理会这些俗事了。
而新继位的君,对容迟却十分倚重,摆明了不想翻旧帐。
没人愿意在这种时候去触新帝的霉头,于是容华恢复成容迟身份这件事,竟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无声无息地了结了。
楼昭扒拉着各项进度值,内心已经笃定,只要这场婚礼完成,她就能顺利完成任务了。
分明是件很开心的事,期盼了这么久,不知为何,她的笑容越来越勉强。
事实上,她偶尔会怔忡地看向前方,出神片刻,却想不起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日,撷芳院的一个小丫头忽然哭着告罪,禀告说,养在廊下的那只鹩哥死了。
楼昭心中咯噔一下。
那只鹩哥如今已成为容迟的爱宠,他每日下了值,总惦记着去瞧一眼。
给它喂食、换水,教它说话。
最近,他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又开始教它念那句诗。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楼昭每每在窗前看书写字,总听见那小鸟儿在廊下跳来跳去,口中清脆地叫着: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她忍不住想起当初的事,那时的容迟在听到这句诗时,可是一脸受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