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罩了(19)
这个结论,恐怕不会教任何人满意。
大理寺卿心事重重,提议中场休息片刻,容后再审,众人都没有异议。
休息的间隙,大理寺的屋檐下先后飞出了数只信鸽,带着此刻审理的进展,落入密切关注此事的勋贵手中。
楼昭看完手中小巧的信笺,随手递给一脸关注的丽贵妃,淡淡道:“皇兄表现得很好,现在,只等下半场的好消息了。”
丽贵妃接过那信笺细看,紧簇多日的眉心总算舒展开来。
“昭昭,这次多亏有你。”
楼昭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心,眼眸低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中场休息只有一刻钟,时间到了,几位主审官员先后落座,原本打算走一遍流程后,便可择时宣布结案了。虽然结果并非他们所乐见,也未必交得了差,但他们总不能捏造结论。
就在此时,沈宴忽然竖起一根指头来,表示有话要说。
大理寺卿微微有些意外,却还是请他说话。
沈宴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袍,看向在座众人,冷笑道:“审了我这么久,现在诸位可以确定我无罪了吧?”
诸位官员无话可说,倒是那周立时脱口而出:“你有没有罪我们心中一清二楚,只是苦无实据罢了。”
沈宴走近周立时,微微弯腰,看向这个比他矮上一头的年轻学子,眼中是说不清的哂笑。
“可是幕后真凶,我们已经找到了。证据?巧了,我们也有。”
说罢,也不等人反应,便扬声道:“带人证。”
话音一落,便有人押着一名布衣少女走上堂来。大理寺卿定睛一看,押送人证的那位,不是龙虎卫将军慕离吗?
圣上交代慕大人看守二皇子府,结果他帮沈宴带来所谓的人证,这两人竟公然勾结上了吗?
慕离却不理会他们是如何作想的,将那少女带进来后,便安静地推到一边。
既然是人证,大理寺卿只得开始审问。
少女面色有些惊惶,却也是有问必答,很快将身份和来意交代得清清楚楚。
少女名叫何叶儿,是凶犯何奎的胞妹。她被带上公堂,是为证明,自己的哥哥何奎当街纵马行凶,确实受人指使,只是指使者并非众人认定的二皇子沈宴,而是另有其人。
此言一出,堂上诸位官员面面相觑,各怀心思。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好做出什么出格言行,只得听任大理寺卿继续审理。
何叶儿哆哆嗦嗦,却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交代了真凶:“指使我哥哥的人,正是新任户部尚书钱司尧。”
这个名字一出,不明所以的史家人个个满脸疑惑,但堂上几位官员,连同那位年轻学子周立时,都是脸色骤变。
“胆敢指认朝廷命官,你可有证据?”
何叶儿点了点头,将事情原委从头说了一遍。案发当日,何叶儿见哥哥心神不宁,便多问了几句,但那时兄妹两个并未深谈,何奎只简单交代了一声,说他有些事情,可能要暂时离开一阵子,他留了一些备用的钱财和衣物,藏在家中暗柜中,让她需要的时候自行取用。
何奎为二皇子当差,时常接受派遣往各处跑腿,往往一走便是十天半个月,何叶儿已经司空见惯,并未刻意放在心上。
谁知几个时辰后,她便听到哥哥当街纵马杀人,被官差抓走的消息。何叶儿惊慌失措之下,想起哥哥稍早的交代,总算反应过来,匆忙回家翻找出来,发现里头果真有不少衣物和银钱,其中还夹着一封长信。
信中所写的内容,便是告知妹妹,他受新任户部尚书钱司尧所托,打算去除掉尚书主事史正辅,此举多半凶多吉少,要她抓紧时间携带这些钱财衣物离开京城。就在她收拾好东西想要离开时,家中却来了一批不速之客,对方来势汹汹,何叶儿不敢久留,未能成功离京,却悄悄躲了起来,直到慕离的人将她找到。
何叶儿呈交的证物,便是何奎留下的亲笔信一封。
证物被呈上去之后,几位大人轮流看了一遍,核对何奎既往的笔迹,确认是他亲手所写没错。
只是仅一份这样的书信,便将罪名推到看似毫不相关的户部尚书头上去,却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慕离随后又带上多名人证,呈交诸多物证,所有的证物和证词,都佐证了何叶儿所言非虚。
钱司尧指使何奎行事,过程并不周密,两人多次私下见面都被目击者看到,而他派出去搜寻何叶儿的那批人也都是临时组建的地痞流氓,这些人被逮捕之后,只需一顿敲打,便什么都交代清楚了。
然而,即便这些证据再怎么确凿,也只能证明钱司尧与何奎私下有来往,并不能证明他与此案有关,怎么想都透着太多的古怪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