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朕不是亲爹(84)
福泉生怕她惹恼皇帝,再不敢耽搁,生拉硬拽将她拖出去,门也给阖上了。
郭暖忽然间就有点紧张,难道皇帝想来个霸王硬上弓?其实按真实月份算,她差不多已经胎气稳固,可真要行房,她约莫仍有些抵触——之前在西山那次不算,自个儿都迷迷糊糊,何况也是不得已。
如今尘埃落定,她反而有些怯惧起来。
陆鸣镝一步步向她靠近,郭暖下意识抓紧身下床单。
但是对方的目光并不在她身上,而是专注地看着那张凌乱的大床——本来铺得满满当当的坚果已少掉许多了。
郭暖:……呃,怎忘了还原犯罪现场?
只能窘着脸蛋道:“妾也觉着奇怪呢,这绣房竟然还会钻出老鼠,瞧瞧,偷吃了多少去了。”
陆鸣镝淡然附和,“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看来天子之威,也管不了这些蠹虫。”
郭暖:……
总觉得皇帝话里有话,可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了,讨好般地挪了挪屁股,腾出半边空间给他坐下,“陛下您也累了罢?不如且喝点茶歇歇。”
便欲亲自给他斟一杯,哪知茶壶已经空了——枣子栗子虽然美味,吃多了却分外口渴,方才郭暖不知不觉就喝了许多。
只剩下桌上半盏,还是她用剩下的。
陆鸣镝却不介意,接过去一饮而尽,还饶有意味地品咂着,“挺甜。”
也不知是说茶水还是她的津唾。
郭暖觉得整个人都没处站了,明明已经入秋,寝殿里却像生着炭火,连空气里都蒸腾着热意。
随意地拿手扇了扇,郭暖强笑道:“陛下可要再用些酒菜么?妾让人端出去热一热。”
那桌上都已经放凉了。
皇帝满肚子晃荡的都是酒水,自然灌不下去,只拿一双醉眼乜斜着她,“朕不用,倒是你……估摸着也已经饱了。”
显然她适才偷吃的举动皆被他瞧在眼里。
郭暖简直无地自容,总算他还在仆婢面前给她留了颜面,否则新婚夜就得传为笑柄。
讪讪地又去他身边坐下,郭暖乔张做致,故意打了个呵欠,暗示该就寝了。
总得他先睡了,她才好睡,不然受制于人。
皇帝无甚反应,只是半支着颐,头却一下一下地点着,显然陷入酒醉后的困顿。
郭暖听娘亲说过,男人喝得太醉的时候是不能直接倒头大睡的,得先用热毛巾为他擦一擦身,帮助酒意散发。
但是她怎么敢叫人呢?本来为了圆不圆房就囧得很,人再一来便更尴尬了,还不知道皇宫里是否有闹洞房的恶习。
郭暖只能努力将他调了个姿势,头靠着衣柜,脚朝着窗,免得见风,又哼哧哼哧地为他盖上一床薄被。
然而郭暖发现有点不妙,她应该再将他往里推点的,这般占据了外侧,自己要躺里边,就势必得从他身上踏过去。
胯-下之辱算不算以下犯上?
郭暖也管不了许多,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于是胡乱脱下那身繁冗的喜服——过程中很费了点周折,总算没把丝线弄破——只穿着白绸寝衣,小心翼翼地便欲越过去。
斜刺里忽然有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
郭暖吓得险些惊叫出声,这可是鬼片里才有的场景,定睛望去时,却发现那人一眼不眨地看着她,脸上哪还有半分酒意。
四目相对,郭暖分外无言,她赤-裸的脚腕暴露在空气里,愈觉得森森凉意,白皙皮肤上起了一粒一粒的小疙瘩,几乎打起寒颤来。
陆鸣镝道:“害怕朕会对你做些什么?”
郭暖心想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他是个正常男人,她又是个颇具姿色的女人——若孕期浮肿倒还罢了,偏偏郭暖直到现在除了身形略微圆润了些,肌肤仍是莹白剔透,五官亦未变形,除了多出一层浅浅的双下巴。
很难不叫人起色心。
此刻可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时候,郭暖弱弱地道:“陛下……”
陆鸣镝轻轻一拽,她便倒在他身上,氤氲的烛光下,她感觉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衣领,从肩膀、胛骨到滑腻的后背,简直肆意妄为。
郭暖又不能大喊,到底圆房乃分内之事,嚷嚷起来也是她不占理,何况家丑不可外扬,只能着急上火地道:“陛下,妾还……”
待要提醒他胎气未稳,就发觉那只手已退了出去,两指夹着一枚滚圆的花生豆,“瞧瞧,这是什么?”
郭暖:……应该是那会子偷吃的时候不慎掉进去的。
陆鸣镝得意道:“如今你该承认了吧?”
郭暖:就为这点小事而来搜身?害她白担心了!
赌气翻了个身,拿被子蒙住头。
她自然未能察觉,当她熟睡之后,陆鸣镝将她拥入怀中,如同守护一件失而复得的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