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朕不是亲爹(55)
福泉帮忙解围,“姑娘也是一片好意,大概天气太热,手心出汗又容易打滑罢。”
郭太后寒暄几句,又给了些赏银,这才拉着侄女进屋,肃容道:“跟哀家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侄女不是不谨慎的人,一块墨条都弄得浑身狼狈,哪有这种事。
郭暖情知瞒不过她老人家,只好讪讪道:“我也就是想试试陛下,该不会……陛下其实不能人道吧?”
那她计划不就注定是个败笔么。
郭太后倒被怄笑了,“别胡说八道,陛下身子健朗得好,若真有何毛病,难道太医院会瞧不出来?这也不是能瞒得住的事。”
郭暖扁着嘴,“可方才我在净房沐浴,就隔着一道薄薄的墙,他却纹丝不动。”
怎能不叫人起疑?
郭太后拧了拧她的脸,“不许胡思乱想,陛下为人持重,那原是他的好处,你怎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有,纵使姑母要你进宫,也不该用这样龌龊的手段,咱们郭家犯不着卖女求荣,以后可不许再这样呢。”
郭太后希望她能当一个清清白白的嫔妃乃至于皇后,郭暖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她没太多时间。
不成功,便成仁,总之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郭太后躺久了的人禁不得日光曝晒,郭暖正要扶她老人家回房休息,忽然被个不知哪儿来的小太监撞了下。
那人低眉垂目,连声哆嗦,“主子饶命,小人不是有意的!”
看他一副可怜样,郭暖也不忍为难,挥手放他自去,然而等转身时,便感觉袖中多了个刺刺痒痒的物事。
像是纸团之类。
可想而知,这小太监是帮人送信的。用不着过多思量,郭暖已猜出密函的主人是谁。
她默默叹口气,扶着郭太后穿过廊下阴影,走到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去。
第26章 吻 他竟敢这样冒犯
太阳下山了。
郭暖捏着那封信不知如何是好,她以为这段时间的冷漠足以令他看清事实,但是如今瞧来,商陆却是执拗得很——难道他还对她抱着不切实际的奢望?
她本可以不理会的,那夜的事并无人可见,谅他也没胆子到处嚷嚷。但不知怎的,郭暖心口处闷闷的总是堵得慌,如果不排遣,她想她会忧愤而死。
还是去一趟好了,最后跟他说清楚,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以后不要再打扰彼此的生活。
采青眼看天色已晚,小姐却又披衣起身,不禁讶道:“您往哪儿去?”
郭暖支支吾吾的。
采青顿时意会,“方才那封密函是商侍卫托人送来?”难怪呢,哪来的小太监这样不懂规矩,直愣愣地往人身上撞。
她不免叹道:“姑娘还要见他么?”
虽然不知那一夜发生何事,可看姑娘回家后总是神色怔忪、耿耿不寐的,采青便知道不妙。
好容易姑娘下定决心打算承顺媚上了,这人偏又来撩拨,也不知安的什么心肠!
采青愤愤道:“奴婢去跟他说清楚。”
没见过这样死缠烂打的,姑娘对他有几分好感,那原是他的福气,怎么癞□□还想吃起天鹅肉来?
郭暖连忙拦住,“不用,我自己去说。”
顿了顿,“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她神情坚定,看似不可动摇,然而采青还是有些担忧,生怕那人三言两语就把姑娘给说动了。
失爱事小,失节事大,她怎可眼睁睁看着姑娘往火坑里跳?
可她又哪晓得,早在自己蒙在鼓中时,雷池已然越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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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去谈分手的,郭暖打扮得也格外保守,夏衣之外,又加了件罩衫,衣襟上的纽子系到了最顶上,反正这会子凉风习习,倒也不怎么热。
一路上她都在默默盘算腹稿,该怎么样说才显得婉转些,最好能和平痛快地解决这件事——她到底身份不凡,对方却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逼急了对谁都没好处。
何况,商陆又是她平生第一个为之动心的男子,无论如何,郭暖都不想破坏这份美好的回忆。
主仆俩行色匆匆,却不巧撞上刚从寿康宫出来的郑流云,她不免微哂,“姐姐还真是锲而不舍,都入夜了,还往建章宫去,如此毅力,实在令人可敬可叹。”
显然中午的事已经传开了,不过彤史上并无记名,似乎郭暖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见徒有好相貌是无用的,面对这样水性女子,陛下又怎可能上当?
难怪郑流云口吻分外得意。
郭暖轻轻笑道,“但至少陛下肯留我沐浴,某些人只怕连建章宫的地砖都没摸过呢,我倒是佩服妹妹,在我离宫那些日子,听闻妹妹一直侍奉郑太后榻前,未能有寸步远离,这等孝心,实在令我自愧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