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的过客+番外(50)
天还黑着,她的腹痛似乎好了一些,但更可能是在剧烈的头痛的对比下:仿佛那搅拌脑浆的镜片还在运作。
但她必须要起来,因为敲窗人的声音与此同时响起,她是在讨生活的佣人,容不得她病倒。
白月挣扎着拖着千斤重的身躯去了厨房,开始煮燕麦粥,那灶台上的锅就跟火苗一样跳动着,她试了好久才把燕麦准确投进去,零零散散撒落的东西就无法再管了……对,不能只有粥,菜……
十九世纪中产家庭的火力远没有后世的靠谱,存粮调料也是,白月只能指望能煮熟,又煮了鸡蛋,水蒸气冒上来时她将白雾捧到自己脸上,期望热气能蒸腾得头痛好忍一些,神经支离破碎的刹那她听见了卡莱布的动静。
糟了,还有任务……白月跌跌撞撞地冲到门口,给他把鞋子擦干净,也不知警察昨日去了哪里,皮鞋上沾满了泥污,粗糙的抹布怎么也擦不亮。
是要抹鞋油吗?恍惚间,她看见男人在餐桌边落坐,从锐痛中挤出些思维的白月赶忙跑回厨房,将燕麦粥等食物端了上来。
嫌粗糙就嫌吧,反正他马上要去上班,就算要赶她走她还能白瓢一个白天。
“我说,你有在听吗?”男人不带温度的声音传来,“怀特女士。”
“嗯?”白月这才搭上话,扯出个笑脸站直了身体,“先生,请问方才您说的是?”
“我今天中午就下班,”他拿起餐巾,“晚上加夜班。”
……
关门的声音已经过去很久了,白月还没缓过来。
他说什么?他要中午回来吃?
“嘶……”疲乏、疼痛一并翻涌着,像是滚开的水,但她必须硬撑,这种情况下流落街头只有更惨的份。
她拖着身子打理好自己,扶着墙出了门。
最近的商店是哪里……
不,不对,还有办法……
外面冷风一吹,白月一个激灵,狠狠地按了按太阳穴找回点意识,回到行李前翻出来一盒午餐肉罐头。
出发前带的应急食品,在找完几个时空后剩下的最后一份。
这午餐肉原先有两盒,前阵子她从乡村别墅返回伦敦,就开了一个跟好奇未来食品的帕特里克分着吃了,他至少吃前面几口的时候赞不绝口,至于后来不吹了估计是吃多就腻了。既然上流如此,那糊弄卡莱布足矣。
早知如此,她就该能省就省,至于午餐肉的来历,就骗卡莱布说是帕特里克给的吧。
所以等赶在下班点把午餐大致弄好,白月再也扛不住,整夜的噩梦又早起,头痛也没缓解,却又不敢贸然躺下,只好像学生时代那样趴桌子上打盹,等警察回来。
她是被头皮的异物感弄醒的,朦朦胧胧间看见过人影在眼前晃,眨眨眼才堪堪看清卡莱布的脸。
白月忙站起来,感觉眼冒金星。
她使劲抓住椅子稳定身体:“我,我已经准备好午餐了,马上端上来。”
“如果我再不说,你是不是就打算这么扛到死?”
“啊?”白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卡莱布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寄给你的包裹。”
她拿到手里去瞧信息,每个词都像在跳动,看不清。
“你难道不知道,昨晚开始你的脸色有多糟糕吗?石灰的气色都比你好!”
白月抬头去看他。
卡莱布不耐烦地拉开椅子:“生病了一声不吭不知道休息,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我,我要工作……”
“我还怕你病歪歪的影响到我!”他没好气地冷哼,“回你的卧室躺着,下午我叫个药剂师来。”
“不必了先生,我的状况过两天就好了,老毛病犯了而已……”白月从牙缝里挤出句话,“谢谢你,我去休息了。”
她拎着包裹回了卧室,也没再看它直接栽到床上。
等再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白月感觉自己好了一些,又弄了点热水喝,把先前没吃的饭填进肚子。
她又见到了警察,他正在整理制服准备出门。
“包裹是谁寄的?”
卡莱布摇头:“商场送来的,你不知道谁订的,那我怎么知道?”
白月脑子还不太清醒:“你不是警察吗?”
“警察为什么要管这么无聊的事?”他翻了个白眼,拉开大门,“明天见。”
“明天见……”
她转身返回,残留的头痛比之前要能忍受了,就又烧水简单清洁了自己,然后摸出把刀将包裹拆开。
单子上是沐恩.怀特收,地址也确实是卡莱布家,从她和帕特里克逛过的商场寄来的,没有更多信息。
她取出来,“公共保健毛巾”,她打开读起使用说明书,原来“公共保健”另一个意思是“经期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