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估计，放出外孙在情绪崩溃时的语音——尤其是辱骂顾苏的那段，是外孙得知宝宝并非亲生时录下的，外孙走投无路只能选择求饶，如果再次情绪崩溃就更好了，他可以兵不血刃地收回3%的股份，然后再让团队发布医生的诊断书，证明外孙一直有精神方面的困扰，就算是给其他股东和网友们的交代了。

至于外孙要以精神病人的身份过完余生，他也有点不忍心，但能在人生最后的几年给震东当一回踏脚石，他也不算白养外孙一场。

然而他万万想不到明明一切都按照他的安排发展，前女婿一张近照……居然直接破局！

网友们会对前女婿成静州口诛笔伐，因为忽然爆出的一张油腻又恶心的中年男子的照片，还有若干骗财骗色小故事。

而成静州近照一出，网友们一片哗然：长成这样还用骗财骗色？！能往私立黑成静州的……只有路家！路家连照片都能作假，那他们说的其他话还能信吗？

网友们发现自己可能被愚弄了，反过来骂路氏只会更狠。

路氏的股票也应声下跌了2个点。

这不仅是因为他形象受损，更因为股民们担心他涉嫌作伪证而缠上官司。

老爷子苦笑了一声，让助理找来前女婿的近照，他戴上眼镜仔细端详了片刻，最终幽幽叹息，“岁月不败美人，居然比年轻时更有味道了。”

他讨厌成静州的为人，跟欣赏成静州的美貌丝毫不冲突。

老爷子的心腹助理一直守在旁边，感觉老爷子基本平静下来，才开口提醒，“董事长，查到上传假照片和发布骗财骗色小作文的是谁了。”

路老爷子抬头，“谁？”

“项家的小少爷，项枫。”

路老爷子不怒反笑，“原来是他。难怪他要节外生枝。既然是顾苏惹出了的麻烦，就让她自己解决。”

助理答道：“我这就联系她。”

京市最负盛名的私房菜馆之中，顾苏正和项枫相对而坐。

项枫正得意洋洋说着今天他如何伺机而动，给成静州路九霄父子“致命一击”，顾苏越听脸色就越阴沉：她亲眼见过成静州！说实话，成静州的美貌差点让她都把持不住。

说成静州风流不负责任不好吗？为什么偏要编故事说成静州骗财骗色？你弄巧成拙毁了老爷子的计划你知道不知道？！

网友们根本不知道老爷子和项枫不是一伙的，他们只相信一处是谎言，其他部分也不用信了！

顾苏无奈地按住眉心：项枫是三个人之中最好摆布的那个，所以她当初在项枫身上放置了最大量的灰雾，因为她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发现项枫被降智得太厉害，她再后悔，属实有点晚了……

事已至此，顾苏只能耐着性子给项枫解释：你好心办了坏事……

项枫这段时间固然被降智得厉害，却不至于听不懂人话，只是他尴尬了一小会儿，就再次展露出傻兮兮的笑容，“可是路九霄也同意要和你离婚了……我觉得我这次总算没做无用功。”

顾苏：……你还挺高兴是吧！你知不知道我压根不想离！

她忍无可忍，拼着损失积攒的负面情绪也在跟项枫牵手之际，收回了三分之一的灰雾。

灰雾经由她的胳膊，再在脑中转了一圈儿，最终返回她的耳钉中，这个过程她天旋地转，痛出一额头的冷汗来。

项枫看出她状况不对，急着要带她去医院。顾苏坚定地拒绝，随后窝在项枫怀里缓了一会儿，很快她就窝不住了，因为项枫发自内心的快乐再次刺痛了她。

她要回家！

只是她难受归难受，却没有失去理智。

回家的这段时间，足够她想清楚许多事情：比如今天路九霄心情伏不定，但总归是占得上风，因此她能拿到的负面情绪少得可怜，不值得她冒险出现在成静州面前只为收取这……碗底儿；又比如对路震东而言，就算成静州和路九霄父子旗开得胜怎么样？老爷子可是在社交媒体上确认了他“接班人”的身份，他明显上可能略显担忧，心里不定多兴奋！

也就路老爷子是真受了点打击。

就是说她谋划半天，不仅不赚反而还因为收回灰雾，而赔了点家底儿进去。

偏偏在这个时候，她接到了老爷子心腹助理打来的电话——向来十分客气的助理这次措辞堪称严厉，一听就知道这是出自老爷子的授意。

老爷子比预想中更生气，按说她也能收取比预计更多的负面情绪，可她实在开心不来。

顾苏好好反思了一下：感觉自己“少而精”的策略有些问题，像今天这样只有老爷子受伤的情况再出现几次，她有失去自己金手指的风险，因为控制灰雾，收取负面情绪的过程本质上也是控制灰雾，都是要消耗积攒的负面情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