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畏(68)

作者:顾有斐

纠结了半天徐烺还是决定硬着头皮上了,大家都把他当做是薛家人自己再扭捏倒显得是他见外,只好跪在蒲团之上,很是尴尬的对着薛夫人的牌位磕了三个响头。

徐烺磕完头后旁边的两个人也依次对着牌位磕头,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炉里。

一时间淡淡的的檀香充满了房间,看着那慢慢盘旋升起的烟雾薛承煜眼里是无尽的哀伤。细数走过的年头才会发现,原来一切已经过了走十四年之久。

十四年了,薛承煜还是对此事耿耿于怀,不愿饶恕自己。

薛承毅意识到在这间屋子里待的越久心情越沉重,赶紧想了个办法把众人都拉出屋去。

“今天是年三十,早上要放爆竹驱晦气的,咱们父子三人加上烺哥去门口放爆竹吧,一会过了时辰可不吉利了!”

其他三人拿薛承毅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他出去。

薛承毅来到大门口,从福伯手里接过已经绑好的鞭炮举到徐烺面前,喊道:“烺哥要不要点一个?”

徐烺在老家时就喜欢放炮仗,一到过年的时候就带着邻居家的孩子放炮,对点鞭炮这件事情简直是得心应手,捻起香将鞭炮点燃。

引信点然后鞭炮噼里啪响个不停,红色的纸屑满天飞舞。

而薛承毅则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举着竹杆,活像着被「火龙」追着似的在府门口到处跑,徐烺也不逊色将另一挂鞭点燃,两人对着放鞭炮,似是要比出个高下。

看着相互追赶的两人薛老爷欣慰的笑了笑,拍着薛承煜的肩膀道:“难得见小烺这般开心,看来我这件事没做错。”

“爹,孩儿懂您的良苦用心,当初对您无礼实是孩儿的不对,孩儿给您赔不是……”薛承煜说完便对着薛老爷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薛老爷扶起薛承煜不住叹气:“大过年的何苦旧事重提,煜儿,听我一句劝,人总不能用看走过的路,要多看看光明的前路。

活在黑暗中太久终是会迷失方向,只有向前追寻光明才能保证你从阴影里有走出来。

十四年了,你该把这件事放一放了,不管你这些年月过的如何芸月也回不来,你又何苦不放过自己?”

“此事因我而起,我怎么轻易说放过就放过?你们都在劝我放下,却不知若是我放下了又该如何活!”

“那你有没有想过小烺是怎么活下来的?”

此话一出倒是让薛承煜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小烺失去双亲,一路辗转从北方一路逃难来到江南,冬天里险些冻死在大雪之中,他的境遇岂不是比你悲惨的多?他尚且未像你一般苦苦抓着过去不放,你又何苦再继续呢?”

薛承煜仰天长叹一声,望向笑的正欢的徐烺,心里很不是滋味。

若论苦痛,徐烺要比他痛千倍万倍,自己还有父亲和弟弟,有丰厚的家产,而徐烺如今双亲皆丧,家园被毁,孑然一身立于这世间,徐烺尚且未放不下,他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然而这种事情越多想头越会痛,越想放下就越会执着,只能利用时间来冲淡。

放完了炮仗薛承毅发现自家大门上的对联已经老旧,三步并作两步上到台阶上,问:“爹,咱们家还没贴春联呢,您受累,写一副?”

“毅儿的字也不错,为何不自己泼墨写一副?”

薛承毅眼睛转了一圈,挠挠头道:“我和大哥的字都是您教的,在您面前写不是班门弄斧吗?何况爹的瘦金体可是一绝,我们兄弟俩可是比不上的。”

不得不说薛承毅的「花言巧语」用在薛老爷身上确实管用,薛老爷认为此提议不错,转身回到书房,提起毛笔挥毫泼墨写了一副对联。

“天增岁月人增岁,春满乾坤福满楼,横批四季长安。虽然是对老对联了,但是这适合咱们家的情况。

借这副对联祈求今年煜儿的腿能好,毅儿的婚事能够定下来,咱们薛府里的人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度过这一年。”

薛承毅接过薛老爷写好的对联仔细看了看,称赞道:“老爹就是老爹,这一出手就是不同。”

此时薛承煜在一旁听不下去,从背后怼了一下薛承毅让他别再拍马屁。

薛承毅转过头举着对联对着薛承煜歪头一笑,之后一溜烟的跑出了屋,远离薛承煜这个「假正经」。

薛承煜见薛老爷没有事情要嘱咐便想带着徐烺回屋,刚走到门口薛老爷又将他拦下:“听说你最近在练习厨艺……不知道你炸年糕的技术如何?”

听到炸年糕薛承煜一脸迷茫,让他做桂花糕还可以,这炸年糕却是有些强人所难,难道薛老爷还想让他给家里炸?

这不是笑话吗?赶忙推辞道:“炸年糕还没研究,再说我炸肯定没有福伯炸的好,每次过年都是福伯在炸,今年还是要沿袭传统让福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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