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24)
荆娘的脸色沉了下来,家里好不容易出几个出息孩子,可不能叫那泼妇就这般毁了。
她公公与牛角娘丈夫是亲兄弟,算下来,她还得叫牛角娘一声婶婶。活了小半辈子,她深知这婶子有多难缠。
想了想,荆娘道:“溪娘,你去叫你抵叔来。我恐劝不动,让你抵叔来瞧瞧。”
范抵乃他们大赵村的里正,平日村中大小事情都可找他。
范溪点头应一声,撒开脚丫子飞快跑出去。
都是一村,里正家离得不远,范溪提着裙角跑过去,不过几息功夫,她便到了。
眼见面前的篱笆门,范溪飞快跑过去,砰砰地敲起门来“抵叔在么?”
“谁呀?”里正家的霞娘过来看门,一见范溪气喘吁吁,跑得脸都红了,忙道:“溪娘,你找你抵叔何事啊?”
“我家有只病鸡,眼见就要病死,我婆婆舍不得,便杀了炖汤喝,谁知我我婶婶萍娘抢着端给去给祖母喝。”范溪气喘吁吁,“我怕我祖母喝了生病,想请抵叔过去帮我家劝劝。”
“这萍娘子!”霞娘嘀咕一声,扭头朝里屋喊:“老抵!”
“啊?就来。”说着,范抵拉着衣服走出来,方才他正歇晌午,骤然被喊醒,眼睛都不大睁得开。
他打个哈欠,“溪娘,找我何事啊?”
霞娘在一旁快人快语,“她家杀了只病鸡,煮好汤便被她婶子萍娘抢去孝敬婆母了,你快去瞧瞧。”
范溪揉揉通红的眼睛,“抵叔,求您与我去瞧瞧罢,若我奶奶喝了汤生病,我怕她会因此怪罪我们家,说我们家不孝。”
范抵头疼,“这叫什么事?你家也是,一只病鸡,扔树下埋了也好,煮什么汤?”
范溪小声道:“家贫无食,婆婆舍不得。”
范抵侧头打量她一眼,摇摇头道:“走罢。”
他们到的时候,萍娘家的桌子上放着个大盆,里头只剩半只鸡,一家人正围着桌子吃鸡,桌子上放着一堆堆骨头。
尤其两个小的,一人一个鸡腿啃得正欢快。
荆娘站在一旁,抱着臂冷冷看着他们。
范抵一进去便愣了,“你们不知这是病鸡?牛角娘,你身子弱,怎能吃这个?”
“怕什么?”牛角娘嘴边法令纹深深陷下去,“乡下老婆子,命贱得很,吃不着好鸡,只能捡这病鸡吃吃了。”
说着,她冷冷地扫了范溪一眼。
范溪这次真气红了眼,拳头攥起来,恨不得捶这老婆子一顿。
桂娘见她这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见所有人望过来,她忙拿碗挡一挡唇边的笑意。
范抵深谙这老婆子的难缠,道:“牛角娘,这病鸡原本就未端来给你家吃,是你小儿媳抢来的,若你家因此生病了,当如何?”
“怎么可能生病?”牛角娘一指范溪,轻描淡写,“若不是这丫头弄鬼,哪有那么巧的事?”
“话怎能这么说?合着好赖都怪别人?”范抵看不下去,皱眉道:“这鸡汤是你家抢来的,若因此生病也怪不着别人,可莫上人家去闹!”
牛角娘亦冷笑一声:“怎么,我上我大儿子家门还上不得了?”
他们说话间,院门外早已聚集一干看热闹的人,见状,有人瞧不下去了,嘀咕道:“这不是耍赖嘛?可怜安娘子,现在还躺在床上,被抢了鸡倒都、成她家的错了。”
“前几日我还听招子爷说远瞻兄弟炒了点腊肉便巴巴端过来孝敬,唉。”
也有人小声道:“安娘子母子是可怜,可摊上这么一家,再可怜又如何?只能走着瞧,看谁先熬死谁了。”
村人就在外头瞧着,范抵这个里正颇没面子,恼怒道:“得了,牛角娘,你再这般胡搅蛮缠下去,我可得开祠堂请族老了。还有你,范不难,家里闹成这模样,你身为一家之主不规劝,若出什么事,捉到祠堂少不了你一顿板子!”
范不难从始至终都未说话,此时他抬起眼皮子,“怎么劝?你都劝不动,我哪能劝动?”
范抵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范溪拉拉她大伯娘的衣袖,荆娘看看桌上那个瓦煲,嘲道:“说是端鸡汤,连瓦煲都昧下了,真是好打算。”
牛角娘一家都未理她,范溪忙拉着人走了。
荆娘受了一肚子气,临到自家院门之时,勉强对范溪笑笑,“回去好生跟你外祖母说说,莫吓坏老人家,你祖母那头,别理他们便是。”
范溪深深朝她福了福,“今日多亏伯母,我们兄妹必不忘伯母恩德。”
荆娘跟着她跑来跑去,便是瞧在她两兄长可能出息的份上,听她这样说,荆娘心情好多了,忙扶起她,“一家人,这般客气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