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种田+番外(108)
石叔收了徒弟送了弓,施施然离开。
直到来接决明的人到大漠乡的时候,老天爷依旧没有降下一滴雨。
如此天气,远在东京垂帘听政的坐不住了。
宫中上下议论声四起,有人说是太后掌权触动天怒,上天示威,也有人说是太后打压皇帝,触犯真龙,惹上天责罚。
是日,蝉鸣聒噪,暑气逼人。
尚未及冠的皇帝在太后的授意和礼部的安排下,前往相国寺祈雨。
说来也怪,偏生其他地方风调雨顺,今年中原地区赤旱千里。
第五十章 受凉
赵祯穿着祭服,按照礼部的安排,诵经求雨。
相国寺香雾缭绕,按着流程做下来,简直出门打猎还要累。
一旁的太监极有眼色,备了热手巾和冰镇绿豆汤,一结束把人带到后面去休息。
熬煮的沙沙的绿豆陪着适量的冰糖,一碗喝下去,热气熏了一上午的头疼也减轻了不少,赵祯揉揉太阳穴,小歇片刻,回宫继续处理政务。
在他祈雨后没多久,遥远的小山村里驶出两辆马车,一辆载物,一辆坐人。
决明掀开车帘往外看,马车顺着黄土路往镇上走,遇到官道时拐弯,在官道上稳稳地前行。
预计要五天才能到。
决明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离愁刚冲淡几分,很快被新鲜取代,不住地掀开帘子往外看,中途还尝试驾车。
第一天并没急着赶路,怕有人晕车,在傍晚时分,马车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决明把朝安抱下车,后面的马车走来一个身长八尺有余的黑面青年,引着决明去客栈。
这里是安州,离开封府还有六百余里的距离,客栈内部简洁干净,隔着一个屏风,还有专门洗漱出恭的地方。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决明拉开门,客栈的人把饭菜端到屋内,等客人吃了饭,又送来热水、热手巾供客人使用。看朝安的眼都快睁不开了,决明撵他去屏风后面洗澡。
等他洗完澡,外面的天也已经黑了下去,决明换了水,脱掉衣服搭在屏风上,泡在浴桶里。
坐了一天车,虽然没耗费什么体力,但精神上却支撑不住。
泡在温水里,决明眨了眨酸涩的眼皮,眯眼想:“就眯一会,一会就起来。”
这一眯,就是大半个时辰。
等决明感到寒意,打了个喷嚏后才突然惊醒,自己还在桶里泡着。
水早就凉透了,外面的油灯燃尽熄灭,决明匆匆擦干自己,只披了一件衣服,到窗台边晾头发。
月色正好,远远地还能听到丝竹管弦之音,想来是安州的夜市。
决明顺手拿了一块干布擦头发,困意袭人,不等头发干透,决明便回床上睡下。
等第二天醒的时候,决明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头还有点疼。
岑朝安跪坐在床边摸了摸哥哥的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穿整齐衣服去找黑脸大哥哥。
决明扶着床沿坐起来,揉揉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先把衣服穿好,正襟危坐在桌边。
黑面青年听说决明病了,忙赶过来,只见决明坐在桌边,脸颊微红,说:“没事,这是我的老毛病,不吃药过两天就会好。”
决明能感受到,头发没干透就睡觉只是发烧的诱因,真正的原因恐怕是今年的旱灾。
吃药也不会起什么作用,还不如不吃。
绕是决明这样说,黑面青年还是不放心,大有决明不去就医他就不启程的意思。
岑朝安握着哥哥的手,担忧地喊:“哥……”
决明无奈,拿出药方,让黑面青年帮忙抓了药,在客栈熬药喝下。
一碗又黑又苦的中药下肚,决明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红了几分。
怕再耽搁下去会赶不到下一个地点,决明坚持要上路,黑面青年拗不过他,只得同意。
马车上铺了两床厚被子,又铺了草席和竹席,决明躺在上面,盖着一层薄被。
黑面青年本是坐在放行李的马车上,因担心决明也凑了过来。
这可是岑大人的儿子,万一他半路出什么意外,简直没脸再见岑大人。
黑面青年坐在一边,遇到饭点就找附近的村落歇脚,顺带给决明热药喝。
这样赶路要比先前更慢,好在决明病情稳定,没有恶化,但也没有转好的迹象。
黑面青年急得上火,岑朝安一边安慰他说“哥哥每年都要这样来一次,他一能扛得住”,一边握着哥哥的手,期盼山神能保佑哥哥赶快醒来。
决明烧的昏昏沉沉地,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无边的沙漠干旱又燥热,他走了许久,走的唇干舌燥,走得不分昼夜。
沙漠一丝绿意都见不到,一滴水都没有,仿佛是一个大炉子一般,把扣在蒸笼里的人翻来覆去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