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不让我爹犯错误(218)
袁氏也跳着脚骂道:“哪个不得好死的,瞎胡乱说?俺家要是翻出一粒粮食,俺就跟你姓!”
当着众人的面,田秋山不好徇私。
就放缓了语气说:“二叔,您说没有,那就让俺们进去瞅瞅……”
田老汉瞪着眼睛说:“咱话说在前面,看看可以,不许乱翻腾,俺家若是丢了东西,你们得照价赔偿!”
田秋山带着村干部进屋瞅了瞅,空荡荡的,啥都没有。
几个社员挤在院门口,被袁氏拦着,不许踏入半步。
村干部检查过了,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
有了粮食,心里就踏实。
田老汉和袁氏躲在屋里,梢上门。把粮食口袋挂在横梁上,提搂着。
这样防鼠防潮,保存的时间长一点。
袁氏又从罐子掏出一只木匣子,打开来,摸出几张全国粮票,数了数。这是大旺寄来的,说买几斤细粮吃。可她跟田老汉哪里舍得?就这么攒着,反正不会过期。
这事儿不敢跟任何人说,就连大顺和大壮都瞒着。
怕分不均匀,更怕人家眼红。
自打大旺出息了,就被村民们盯着。有点啥动静,就传播开了。
还有跑到门上借钱的。
借吧,舍不得。不借吧,净得罪人。
*
转眼进入了七月。
期末考试临近,田小苗抓紧时间复习。
这一回,她拿了文科第一名。
心说,自个儿喜欢才能发挥好,学文科也一样建设国家。
这个小插曲,田小苗没跟冬子和梅子说。
现在还太早,等念了高中吧。
领了通知书,就放暑假了。
上面发了通知,提出“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让大、中学生下到工厂、农村参加劳动。学校也组织了高中学生,由老师带队,扛着红旗下了厂区。
田小苗第一次进工厂,看什么都觉得稀罕。
车间主任安排了一位老工人,给同学们讲解机器零件打磨流程,并做了演示。同学们坐在工位上,戴着袖套,拿着砂布打磨零件。
一开始热情很高,可干着干着就觉得枯燥乏味。
盛爱龄跟田小苗挨着,一边打磨,一边看时间。
休息时,她跟小苗悄悄地说:“这家工厂是我爷爷开办的,我爸爸第一个参加公私合营,还上了报纸呢……”
“爱龄,跟人家可不要说这些……”
“嗯,我知道……”
盛爱龄捂着嘴,得意地笑了笑。
她父亲是政协委员,在市里挂上号的。
田小苗心说,资本家也分类型,盛伯伯还是蛮进步的。听说,早年下车间跟工人们一起劳动,可积极了。解放后,去京城开会,被国家领导人接见过,还合影留念呢。
不过,时代变了,资本家都已成为过去。
现在最吃香的是工人,工资高、福利待遇好。像八级钳工,一个月拿一百多块,比厂长的工资都高。在厂里做工,有食堂、有宿舍,一年四季发工作服,都是帆布做的,特别结实。走在大街上,看到穿工作服的,特别羡慕。
与之相对应的,是技术和质量。
国营工厂对质量要求很高,生产的东西特别耐用。直到后世,一些家庭还保存着六七十年代的老古董,像搪瓷缸子、洗脸盆、军用水壶、床单子等等。就像一段记忆,描绘着那个时代的灿烂和辉煌。
这个暑假,冬子和梅子没有回来。
那边也在搞实践活动,参观、学习忙了一个月。
秋季开学时,田小苗升到了高三。
冬子上了高一,梅子上初三。
这时候,秋收开始了。
靠山村收了高粱,红艳艳的一片。红薯、南瓜、豆子也晒了一大堆。
除了集体的,自留地里也有收成。虽然比不上往年,可好歹是粮食啊。再加上拾秋,家家户户都弄了几麻袋山货,上缴一部分,剩下的都是自个儿的。山里就这一点好,只要勤快一点,填饱肚子是没问题的,就是粗渣渣的,不咋好吃。
按说,遭受灾害,粮食大面积减产,应该救济才是。可县里下了指标,调拨粮按照去年的标准。
这么一来,公社犯了愁,上哪里弄这么多粮食?
赶上开会,让各生产队报收成。
田秋山苦蹙着脸,把产量往低里说,听得社长直摇头。
“秋山同志,靠山村大队有这么困难?”
“社长同志啊,俺们村赶上虫灾,把庄稼都吃光了,啥都没剩下……”
田秋山唉声叹气,就差哭鼻子了。
公社也没辙,粮食不够吃,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讨论来讨论去,只能向县里申请,能不能减免一些。实在不行,就用山货代替,反正都是吃的。可县里不同意,说上面下达的指标完不成,拿啥支援工业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