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同后,我再次出柜了[古穿今](97)
朋友?难道是李建?
也不一定,或许是和颜巍一样回母校参加校庆的老同学吧。
专访安排在下午两点,时间还早,卡文没事儿可做,就找了本杂志随手翻着。听李睿一说,毕维斯今天没到学校来,直接回了京城,因为明天一早还有节音乐课。
回京城也好,卡文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勇气见见这位老朋友。
对方还记得他吗?
前世的承诺还算数吗?
可是,可是……他现在有了颜老师,算不算背弃诺言呀?
……
“Caven,你爸爸入狱的事我听说了,真的没办法了吗?”
“我、我不知道,Bevis,能尝试的方法我都尝试了,能求的人我也都求过了,但他们认定我爸爸是政治间|谍,要处决他。”
“再想想,肯定还有办法的。你爸爸以前的州长朋友们呢,经常到你家做客的那些?”
“这时候,他们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仁慈了。我没有更好的主意了,Bevis,我妈妈失业了妹妹也被学校开除了,我感觉我就要崩溃了……”
“别怕,Caven,你还有我,给我一个机会吧,不要总对我的爱做视而不见,我有多喜欢你你知道,我愿意替你承担一切。”
……
当时,爸爸因为政党间的勾心斗角被陷害入狱,全家一夜陷入谷底。
卡文刚拿到硕士研究生的学位证书,向学校提出读博申请。妹妹退学,妈妈失业又患了忧郁症,他每天既要看顾家里又要想办法拯救即将被处决的爸爸。
疲于奔波,一度陷入崩溃。
毕维斯比他稍大一岁,跟他同校,但是他师弟。因为同修播音专业,又同在广播站工作,因此熟识。
但也仅限于熟识。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收到毕维斯的告白。原来对方跟他一样,是名同性恋。
但又不一样。
毕维斯敢爱敢恨,大胆追求,丝毫不顾忌世俗的眼光;而他,因为小时候曾亲眼目睹邻居叔叔因为同性恋而被乱石砸死,所以从未敢透露出自己的性向。
对于毕维斯的告白,他或者装听不到,或者干脆直接拒绝。
唯有那天,爸爸的终审结果出来,确定了死刑日期。他心理一直紧绷的弦终于彻底断掉,喝了酒,喝到大醉。
当毕维斯说愿意帮他承担的时候,他像溺水的人死揪住救命的稻草般紧揪住了对方。
两个人就这么搂了、抱了,吻了、做了。
谁想到,广播没关,这破玩意儿它根本没关!
救命的稻草,就这样变成了要命的稻草。
通过广播,瞬间全校都知道他们俩间的龌龊事儿了,变态、精神病的骂声随之而来。院长甚至请了精神科医生来对他两人做精神分析,鉴定他们是不是精神病。
至今卡文都不愿意再回想。
一间完全密闭的审讯室,里面只有一把通了电的椅子。他被绑上去,医生拿着本《精神病诊断与统计手册》不停地问他问题,问一个就电击他一下,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就让他立刻作答。
哪怕慢上半秒,等待他的就是更强的电流冲击。
最终,他被认定为反社会人格的暴力狂,关进了疯人院。
而这本《精神病诊断与统计手册》他在颜巍的书房也见过,就在存放心理学专业书籍的柜子的中间一层。
所以,他很少进去书房,即使想找书看,也从不敢往那个柜子上瞟。
他害怕。
当电流从指间通往心脏,全身就像是爬满十万只蚂蚁在啮咬。
假如,假如那天他没有喝醉,没有把毕维斯当成最后的依靠,没有忘关播音电台……
这一切,会不会都将变得不一样?
他不会被看作是变态,不会遭电击,不会被当成精神病关起来,更不会死,他的妈妈和妹妹或许也不会受到恐同症人群的迫害。
但同时,他也不会穿越,更不会遇到颜巍。
杂志就这么摊在桌上很久没翻动一页,而北广场,李睿一疑惑又欣喜地推开“蜀渝你”火锅店的玻璃门,朝角落的颜巍走去。
“师伯,你家卡文还说想等你一起吃饭呢,你把我叫过来算什么事儿?”
“坐。”颜巍笑了笑,招呼服务业:“给姑娘来杯橙汁。”
“哎?”李睿一道:“这时候把我叫过来,不是要请我吃饭吗?”
颜老师眉尖一提,“你刚才也说了,我得留着肚子等小孩一起吃饭。将就将就吧姑娘,喝橙汁补点儿维c有什么不好。”
李睿一笑:“颜老师有话直说吧。”
“好朋友,你跟我是同一道战壕的战友,对不对?”
“别瞎套近乎,这招儿对我没用。”
颜老师十指交扣,撑在桌上:“你是个聪明姑娘,我知道昨天晚上你看得清楚,更想得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