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同后,我再次出柜了[古穿今](24)
颜巍眼皮直跳,没嚼,隔了半秒又全吐了出来。
卡文一愣:“烫嘴?”
“……”颜巍盯着那盘土豆丝,是久久的沉默。
三分钟后,他站起来,抬手呼噜了把卡文的头发,语气略显沉重:“乖,等师伯换件衣服,咱出去吃。记着,以后做不到的事,千万不要逞强。”
“???”
卡文就着颜巍的筷子夹了口土豆丝,谁知,塞嘴里连半秒都没撑到,就全给吐了,皱着眉吐了吐舌尖,“好酸。”
但他真不是逞强,怪只怪他以前做的都是西餐,没想过中餐会有这么多调料。
仅醋就分好几种,什么米醋、陈醋、苹果醋,第一次做掌握不好分量,才在颜巍面前出了个大洋相。
但让他不乐意的是,即使难吃,按照剧情套路,颜巍难道不该全咽下去,再夸一句“不错”以资鼓励吗?
“吃了吐”是个什么情况?作为人民教师,他平常就是这样打击学生积极性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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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小孩儿。”颜巍换好衣服,喊他出门。
卡文抬头,见颜巍穿的依然是套西装。唯一不同的可能只有颜色,昨晚是深蓝色,今早是银灰色,现在是黑色。
他不禁怀疑,对方衣柜里可能就只有西装,压根儿没有其它衣服。
卡文发现颜巍似乎有两面人格。
只要迈出公寓大门,就必须斯文得体谈笑风生;只有在家里时,他所有的喜怒哀乐才是鲜活的。
他又想到昨晚颜巍醉糖,抱着他不撒手的模样。总这么拘着自己,不累吗?
“快点儿。”颜巍催促他,“晚上有点凉,你去把校服褂子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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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九点,好多餐馆早就关门了,两个人沿着马路牙子往前走,把觅食的过程当散步。
良久的沉默后,颜巍突然开口:“你怎么不问问,今晚车库的事是因为什么?”
他的黑色西装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以至于连声音都沾上了点夜晚的凉意。
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但卡文没想过要问,更没想过颜巍会主动提起。
不过,他倒是觉得对方很可能只是想找个人倾诉,问与不问并不那么重要,于是就没插话,只静静地听着。
原来,半个月前汶城发生了连环杀人案,在多地发现十七具女尸,死者要么是13岁的未成年,要么是42岁的妇女,死前均遭到过侵犯。
颜巍作为心理画像专家,被警方邀请协助破案,成功抓获凶手。但有一点令警方十分头疼——这是一场完美犯罪,凶手没在现场留下任何可直接提取的证据。
“那岂不是没法给他定罪?”
“也不是没办法。”颜巍抄着兜,踢走了脚边的一颗小石子,“只要证明我作的嫌疑人画像成立,即使证据不足,也能定罪。”
经这么一说,卡文突然想起件事儿。
前世,他父亲的诸多好友中不乏在FBI行为调查科做探员的,就曾被邀请上国际法庭,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作为人证,指控凶手。
甚至一度被戏称为“玄学”破案。
“所以,你以‘人证’的身份出庭指证凶手了?”
“也不能说指证,其实就是抱着一堆犯罪心理材料,用理论和以往一些成熟案例,来证明我作的画像完全真实可信。”
卡文疑惑:“既然都指控凶手了,为什么那些嫌疑人家属还……”
“但是,等我到了法庭上,看到王宝哲本人,才发现他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当初作画像时,我并没想到这一层。”
据王宝哲自述,他自幼父母离异,从小目睹继父殴打侵犯他的母亲和妹妹。刚开始他很害怕,可不记得哪天,再看到继父对她们施虐时,他竟感受到一阵兴奋,干脆一起参与其中。
“证据只能指证表面的事实,却无法揭示出背后的真相。”颜巍说,“大众只看到王宝哲杀人,却并不知道是母女两人面对凌虐时的不加反抗,才使他产生了变态心理。
“这给他一种凡是13岁和42岁的女性都软弱可欺的印象,因此,虽然看起来是场无差别作案,其实他的攻击目标都极具针对性。
“而像类似的悲剧,每天都在发生。我不确定深究凶手的犯罪心理是否能改善现状,但如果哪怕只产生一点积极的影响,我都想再多努力一下试试。”
卡文从颜巍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伤感,又像是遗憾,他看着他,轻声说:“你把他是精神病患的事告诉了法官?”
他知道,在某些国家,精神病患者是可以减刑的,甚至还可能无罪释放。难怪那些受害人家属会这么激动。
“不是告诉法官,而是——”颜巍停下来,“而是这个依然愿意相信‘人性本善’的世界,有权得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