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公主她杀回来了(重生)(82)
牧怀之果真等在那儿。
他着了雪色的袍衫,腰间难得不曾佩剑,将双手负于身后,背影利落而寡淡。
在陆齐光踏入前厅的刹那,像是心有灵犀似地,牧怀之转过身。
“牧怀之!”陆齐光已不再喊他官职,小跑到他面前,仰视着面前颀长的男子。
想起那把他亲手制作、却还没使用就被折断的紫檀木梳,陆齐光的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酸涩与苦楚,好像方才在宫中隐忍而下的所有情绪,都在与他相见时骤然爆发。
她眼眶一红,将嘴一撅,向着牧怀之捧上那只木盒。
“它被人弄坏了。”陆齐光委屈极了,声音中藏着星点哭腔,“我都还没用过呢……”
第40章 鸽子(改错字) “得殿下锦书,方能慰……
牧怀之的心顿时化成春水。
他迎上前去, 前臂虚虚地揽住纤瘦的小殿下,连木梳被谁弄坏也不问,先缓声哄道:“不打紧的,臣再为殿下做一把便是。”
陆齐光拢起柳眉, 双眸含泪, 摇摇头道:“怎会不打紧呢。”
她谨慎地打开木盒盖, 用指尖将两截断梳轻轻推到一起, 拼出完整的形状。
望着已然残破的木梳,陆齐光好似看见了牧怀之忙碌时的场景:打磨木材、切割梳齿、雕刻纹路, 精确到毫厘之间……她鼻腔酸涩,有些无措地眨了眨眼。
这一世,她本已下了决心, 要将他的真心好好保存。
可木梳断裂,她又一次让他的心血付之东流。
没想到陆齐光如此介怀,牧怀之微愣:“殿下……”
他有些踯躅,抬手想为心上人抚平眉心,却反而被她捉住。
陆齐光的手指纤细柔嫩,好似凝脂。她轻轻地捏着牧怀之宽厚的手掌,透过一双朦胧的泪眼, 翻过来、覆过去地检查:“没有因为这个而受伤吧?”
她自幼十指不沾阳春水,又在上一世饱尝挖眼、剜面与穿心之痛,最畏惧皮肉之苦。一想到为了那把中道崩殂的梳子, 牧怀之可能添了新伤, 她心里就难受得很。
一只手温柔地抚了抚陆齐光的发。
陆齐光抬眸, 发现牧怀之正凝视着他。
她肤白,在他眼中的倒影有些小,像一簇明光。
“没有。”牧怀之眉眼微弯。
“那是为殿下所作, 若带上血气,一不吉利,二不美观,臣定会多加小心。”
“况且,臣连家母留下的鎏金香奁都赠给了殿下……”他略显粗糙的指腹拭去她下睑淌出的泪珠,动作轻得像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玉器,“再为殿下做一把梳子,自然也不是难事。”
牧怀之是在说,上回他送来的、描眉时还用过的那只?
陆齐光惊讶:“那是镇国公夫人留下的?!”
她早就听说,当今镇国公同发妻一生一代一双人。虽然发妻在生下次子后便撒手人寰,但镇国公本人于发妻在世时从未纳妾,于发妻亡故后也再无续弦。
言下之意是,牧怀之将自己生母的遗物送给她了。
“为何不早同我说?”陆齐光喟叹,窄肩一紧,“这太贵重了,我如何能受。”
牧怀之展眉,答得理所应当:“这世上除殿下之外,再无人有资格接受。”
“按家母的意思,那鎏金香奁是要送给臣未来的夫人。”他顺势将陆齐光的手牵往自己胸口,“臣只钟情于殿下一人,断没有送给旁人的道理。”
陆齐光的指尖抵上一片真心,感受到他胸膛内清晰的搏动。
她面红耳赤:“本宫可没说要出降于你!”
“臣知道。”牧怀之不恼,只慢条斯理地学她说话,“看臣表现。”
真会说话,也不知是打哪儿学来的。
望着笑吟吟的牧怀之,陆齐光暗自腹诽,又有些没由来地发酸。
他应当没什么浓情蜜意的小青梅吧?
她当然不清楚,二人间的每回相处,早已在牧怀之的脑海中预先排演过千百遍。
牧怀之好似猜到了陆齐光的小心思,一时笑意更浓。
他尾音摇曳,故作恍然:“想不到,殿下竟如此在意臣的……”
的什么。他想说什么!
的安危?的情史??的清白?!
陆齐光做贼心虚,耳根一烫。
“咳咳!”她重重咳了两声,生硬地转移话题,“牧小将军今日拜访所为何事?”
牧怀之对小公主的羞赧心照不宣,没再捉弄她,只抬指向她身后轻轻一点。
陆齐光顺着他指尖的方向望过去,便瞧见前厅内的几案上放着一只小叶紫檀鸟笼——她此前来时匆忙,一门心思都拴在牧怀之身上,竟然没发现这么大个玩意儿。
她拿着牧怀之送的木盒,走到鸟笼前,俯身凑近去瞧。
一只灰羽鸽站在木栏杆上,缩成一团。它原先闭着眼睛,听到陆齐光靠近了,才懒洋洋地掀开一侧眼皮,瞟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