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公主她杀回来了(重生)(24)
听掌事说,丰昌米行与济善米行每日开张的时间有所交错。丰昌米行是辰时至申时,而济善米行却是午时至亥时。于是,她特地将此行的时间定在济善米行营业、但丰昌米行打烊的酉时。
再走一阵儿,她便能看到济善米行的黑瓦白墙。
只是,陆齐光才转出街口,某个熟悉的身影忽然映入眼帘。
那身影颀长精瘦,一身石青劲装短打,是瞬息之间便隐入暗巷的一道影子。
陆齐光一眼就认出了牧怀之——大梁之内,无人与他一样飒沓。
但,牧怀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总不能也是来买米的吧。
盘算之后,陆齐光发现距济善米行打烊还早,还有时间能去一探究竟。眼看牧怀之将要消失在视野之中,她定了定心,抬足向着他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上京城南虽然人烟稀少,窄长的街巷却星罗棋布。
她隔着一段距离,跟着牧怀之在巷中穿行,傍晚的夕阳也因高墙而时隐时现。
牧怀之腿长,行路速度很快,堪称大步流星。而陆齐光比他矮上许多,平日又不常运动,没追一会儿,气息便急促起来。可她不想被牧怀之发现,只好强行将气息压下来。
陆齐光随牧怀之走了一阵儿,发现他似乎只是在街巷之间绕圈。
她不知牧怀之此举何意,下意识便放慢步伐。待回过神时,牧怀之已经没了踪影。
陆齐光暗道不好,忙提快脚步,追进牧怀之消失踪影的那条长巷。
长巷两面皆是高墙,一星半点的日光都落不进来,竟在盛夏时分令人顿生寒意。巷子里空无一人,陆齐光每向前走一步,脚步声便格外清晰地在巷子内回荡。
她从前没走过这种小路,一时背脊发凉,也越发纳闷。
在这样阴冷偏僻的地方,牧怀之兜兜转转,到底是为了什么?
突然之间,陆齐光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衣物摩挲声。
她正要回头,一阵冷风却先迫近身边。
陆齐光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强劲力道掀翻,脊背撞上了坚硬的石砖。瘦长的一道掠影比那冷风更快。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于瞬息之间被人以五指扼住咽喉。
呼吸被尽数截断,陆齐光下意识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呜!”
那人手腕一颤,目光向她面庞掠去,对上她双眸。
辨出陆齐光的身份后,他飞快地松懈力道、收回了手。
陆齐光重归自由,俯下身,猛地咳嗽起来。
她上气不接下气,不满地瞪了一眼牧怀之:“你、咳咳……下这么重的手!”
牧怀之历来冷肃的面庞微微泛了红。他向她倾过身去,目光满是关切与自责。
“我、臣……”他很是局促,收回的手臂一时无处安放,硬生生悬在半空,眉宇之中的懊悔显而易见,连同她说话的声音都放得很轻,“殿下要不要紧?”
陆齐光倒不是真的恼怒。毕竟,是她自己跟踪牧怀之,被他当成歹人也不奇怪。
况且,牧怀之此刻的语气很是柔和。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磨去了平素冷硬的棱角。若说他曾是一粒雪,那此刻,这粒雪已融化在她的心尖。
不过,她看牧怀之这幅样子,忍不住想逗逗他。
对于故作娇柔这事儿,陆齐光熟门熟路。她身子一软,向着牧怀之栽倒过去。
牧怀之眼疾手快,当即便将她接住,动作十分克制。
“自然要紧。”陆齐光耍赖似地偎在他怀中,委屈道,“牧小将军,你给我掐伤了。”
牧怀之闻言,神色越发紧张,低声问道:“当真?”
还没等陆齐光回答,他便低下身,利落地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就往巷外走:“臣送殿下回府。”
陆齐光忽然失重,脑袋顿时一懵:她、她是装的呀,哪儿有什么事啊!
“等等,慢着!”眼看玩脱了,陆齐光连忙挣扎起来,小拳胡乱锤向牧怀之的胸口,“没受伤,不要紧,什么事也没有。牧怀之,你赶紧放本宫下来!”
牧怀之步伐一顿。
他皱起眉,低下头打量起她。
牧怀之不笑的时候,瞧着清冷出尘;眉头皱起的时候,更生出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陆齐光留意到他神色的变化,不知道自己方才逗弄他的举动会不会惹他生气,有些瑟缩。
她莫名没了底气,嗫嚅道:“我、我……本宫……”
她还没进一步解释,却见牧怀之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没伤到就好——他在心里默念。
陆齐光被牧怀之放下,双足重新回到地面。
怀抱的温度残余周身,她仰首,对上他眼中一抹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