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公主她杀回来了(重生)(163)
陆齐光心头一沉:“我还没问完。”
“可我不想说了。”居正卿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和您说得太多,毫无意义。”
一下,又一下。
陆齐光听得出来,脚步声在逐渐靠近。
可在当真抵达她身边之前,那阵足音调转了方向。
“哗啦——”
木窗被人猛地推开。
流水似的白月霎时涌入屋内,毫不留情地侵占了窗边的每一个罅隙。
陆齐光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刺得眼睛一疼,下意识眯起双眸。
狭窄的视野之中,她看到居正卿站在她面前,一手拿着雕花匕首,另一手擒着她的下颌、将她的头颅微微抬起。
“我倒是有个问题要问您。”居正卿的口吻好像在问陆齐光最后的遗言,“既然您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离开慧公主府后,您没有直接揭穿我?”
陆齐光被迫抬着头,月光盈满了她的眼眸。
她直视着眼前的恶徒,流光溢彩的双眸中有坚韧的光芒在闪烁。
“因为我知道该怎样去爱别人,我要帮我的姐姐守住她在乎的东西——居正卿,你比我可怜,你不光不会爱人,也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美。”
这话戳中了居正卿的偏执,他的手腕狠狠一甩,将陆齐光的头扭向一边。
他抬起手臂,匕首被高高扬上半空。
迎着即将落下的刀尖,陆齐光闭上了眼睛。
眼前的世界归于黑暗。
她听到匕首摔落在地上,听到风弄竹叶,听到居正卿的惨叫,听到脚步声急促地响起,也听到官兵们厉声的呵斥。
有人自后抱住了她。
在这温暖而柔软的怀抱中,她慢慢睁开眼。
在她面前,居正卿被十六卫按压在地上,双手锁向身后,背上还插着牧怀之之前用过的短刀。他的碧玉雕花匕首掉落在一旁,被一脸愤恨的平安一脚踢得远远。
牧怀之站在门边,嘴角微勾,沉沉地望着她。
他动动下颌,示意她回头。
陆齐光刚想回头,长姐清冷的声音就落在她的耳畔:“别看。”
“好。”她柔顺地应,反而像在呵护那倔强又隐忍的皇长女。
在陆齐光看不见的地方,陆玉英嘴唇紧抿。那双从来只执书卷、可撰诗文的手,颤抖着、慌乱地摸索那捆绑妹妹的绳索,笨拙又仓促地尝试解开。
“下次不要再犯傻。”
陆玉英的脸上有清薄的两道泪痕,鼻音不知是出于风寒还是出于泪水。
“我是在乎名声,可……”
她讲不出来,但陆齐光听到了。
——可我,也在乎我的妹妹。
第76章 状元 好消息和坏消息。
回府这一路上, 陆齐光都与牧怀之同行。
在十六卫惊讶而诧异的目光之中,她与陆玉英相拥作别,坦荡地挽住牧怀之的手臂,与他一同走入了镇国公府的马车。
解开束缚后, 陆齐光才感到后怕:虽然抓捕居正卿本就是她与牧怀之刻意设局, 但方才如果稍有差池, 二人此生只怕要阴阳相隔。
至少此刻, 她一步也不想离开牧怀之身旁。
陆齐光坐在马车中,将脑袋倚在牧怀之的肩膀上, 伸出一只手,掀起车窗边的纱帘。
她看着泉水似的月光在自己指节前端流淌,柔和得宛如一缎象牙色的绢帛。
陆齐光皓白的腕间压着三两道红痕, 应是刚才被捆束太久所致,好似雪地之中留下的鸿雁爪痕。
印痕落入牧怀之眼中,致使他眉间一郁。
牧怀之擒过她的手,握在掌中,沿着印痕的边缘,徐缓地摩挲按压,一点点舒开那里淤结的血块, 心疼道:“痛不痛?”
这话也不像是在问她,而是自责更多。
陆齐光没有离开牧怀之的肩头,也不曾正面回答, 只叹道:“你又要责怪自己了。可你知不知道, 我也舍不得你皱眉。”
她由着牧怀之揉捏手腕, 忍着擦过压痕时的酸麻,主动安慰他:“你已将我保护得够好了,我一点儿伤也没有受。若是没有你的话, 我说不定就……”
“嘘。”
牧怀之皱着眉头打断了她。
他没接着说话,良久,才轻声道:“多不吉利。”
他是方寸间可取人性命的武将,从来只信自己,没有求佛拜神的习惯和信仰。可对着陆齐光,不信鬼神的人忽然就有了软肋和惧怕。
陆齐光很乖顺地笑起来:“那不说了。”
马车内的气氛缓缓沉静下来。
牧怀之仍为陆齐光捏着手腕,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开了头:“大公主她……”
陆齐光听那欲言又止的长音,抬抬脑袋,看了看牧怀之的神情——殷切,谨慎,小心,闪烁着一星半点的光芒,像只等待主人奖赏的小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