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公主她杀回来了(重生)(142)
居正卿微微一笑,引着陆齐光漫步宴间,为她取来一杯酒盏。
陆齐光就手接过,只持于掌中,没有饮下的意思。
同居正卿相处,她必须得保持清醒,要不然,谁知道这人面兽心的家伙会做点什么。
二人后话还未开口,便听前方传来三下拊掌之声。
陆齐光循声望去,只见林地溪水边,一位中年官员扬起双臂、正试图吸引着在场众人的注意。
“各位同僚、贡士,鹿鸣开宴,自有曲水流觞的风俗。”中年官员手中拿着一只朱红色的瓷盏,走到溪水上游,“还请于溪边任择一处、席地而坐。”
陆齐光柳眉一扬:曲水流觞?
她没问出口,居正卿先低声解释道:“所谓曲水流觞,便是于溪水上游放置酒盏,任由杯盏下落游走,停在谁人面前,谁人便赋诗一首,作不出的,便罚酒一杯。”
“噢。”陆齐光若有所思,“雅致。”
可是,像居正卿这样欺世盗名、实无才学之人,碰上曲水流觞,难道不会露馅?
在场众人纷纷动了起来,中年官员看见二人,向居正卿拱手催促道:“居会元,请落座。”
陆齐光正好奇居正卿要如何应对,却见他微微一笑。
居正卿泰然道:“在下需陪同殿下往林间走走,请恕在下难以奉陪。”
陆齐光这下知道,居正卿为何邀请她出席鹿鸣宴。
摆明是把她当成挡箭牌了:若是搬出长乐公主,晾是谁,都不敢强行留他、参与这场可能会露馅的曲水流觞。
可他怎么就知道她会顺从,还当真以为她仍是上一世那绵软可爱的小白兔吗?
陆齐光不动声,扫了居正卿一眼。
瞧见陆齐光的神色,中年官员拿不定主意,双眉一颤,向陆齐光询道:“殿下,这……”
陆齐光眼睛一闭,扬扬下颌:“居会元说得不错。”
她还是决定,替居正卿圆这一回谎话。
陆齐光并非真心想帮他,而是因助他科举舞弊之人尚且不明,若放任居正卿参与曲水流觞、暴露其真实水平,只怕会打草惊蛇,再查起来就难了。
虽然若她答应,她就得和居正卿独处。
但光天化日之下,又有鹿鸣宴在旁压着,居正卿应当不敢对她做些什么。
得了长乐公主的亲口肯定,中年官员会意,不再关注二人。
居正卿没向陆齐光表达谢意。他好像打从心眼里相信,陆齐光有心让他陪同散步。
“殿下请。”他只摆摆手,引她走往林间。
陆齐光提裙跟上,心头像没关严实的窗户漏了风,一星半点的紧张与害怕缠绕上来。
二人行走林间,步速不快,却还是逐渐远离了鹿鸣宴举办的那片林地。
陆齐光与居正卿保持着一定距离,略微落在他身后。
日光正盛,打在疏密不匀的层叠枫叶上,在两人的身畔折出泾渭分明的光影,映得陆齐光的裙踞犹如火烧。
美景虽好,可她心不在焉、无暇欣赏,正凝神思考身边恶徒存着什么心思。
她想得太过入神,居正卿一连唤她三四声,她都没有听见。
居正卿索性不喊了,直接用手掌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
陆齐光几乎是本能地反感居正卿的触碰。她被他吓着了,瘦弱的窄肩些微一颤,很快又镇定下来,软软地应了一声:“什么?”
幸好居正卿没有起疑,只当是自己行为唐突,才惊扰了陆齐光。
他的声音温温的:“殿下方才为何出神?”
还能是为什么?
自然是在思考你还有什么腌臜的打算。
可陆齐光断不能这样讲,急中生智,现场编了个理由:“我看周围风景甚好,只惜我对诗文一窍不通,想不出什么夸赞的话,便觉得惋惜得很。”
她有意无意将话题往诗文上引,居正卿愣是不接茬。
“原是如此。”他定定道,“那居某就为殿下摘一片最红、最美的枫叶来,可好?”
他话音刚落,一阵微风忽然迎面徐徐吹来。
林间因风而动,周遭的枫树被吹得簌簌作响,嘈嘈切切的低声一时包围二人。
纵是与居正卿相处时精神紧张,迎着这阵微风,陆齐光的心也不由松懈几许——她正身处她的国家,而她的国家如今享受着天道与自然的恩赐,实属幸运。
她上前几步,走近一株古老而粗壮的枫树,凝望着阳光落在上头的隙影。
一片柔软的枫叶飞落而下,静静地留在了她的发顶。
陆齐光对此浑然未察,可居正卿发现了。
他没有出声提醒陆齐光,反而趁她不备,用贪婪而近乎偏执的目光舔舐着她,甚至悄悄伸出手去,欲触碰她发间、佯装是为将枫叶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