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舞(60)
堵得李温真相一巴掌呼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他答应让雪雁帮忙,以为荆长歌最多想是想抢东宫那些生辰礼。李行的性格他清楚的很,即使发现是雪雁,也不会多说什么。但荆长歌,她竟然让雪雁与赵辉一起,抢了新任监军押运的军粮。
雪雁回来后,把详情一五一十的与他说,他越听越心惊,荆长歌这是想造反吗?
“你也有怕的事吗?”荆长歌可惜的看着地下碎了的酒坛,明明是想庆祝的,“埋了七弟的尸体,隐瞒他的死讯,你就不怕那天东窗事发?还是说,刀斩北靖战马,火烧山谷病患,不是你二皇子所为?李温,你不怕,你只是觉得我做的不够绝情,我不仅仅该劫军粮,更该应该杀了朱南枫永绝后患。的确,要皇上撤换监军有一千种方法,我只是选择了最简单的一种。”
李温指着荆长歌,最终,还是认命的躺再了大钟的底下,“荆家里都是这般不要命的人吗?”
荆长歌不赞成,她对小命宝贝得紧,这次她可是周密布置,计算的万无一失,“赵辉与雪雁两人,一明一暗,赵辉在明,吸引注意,雪雁暗中抢走军粮。朱南枫为人孤傲自负,绝不会允许自己刚当上监军就犯如此严重的错,所以,他会用自家粮食补上被劫的军粮空缺。可从城外调粮食进来,怎么说也要三四天的时间。”
可荆长歌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检举信早就让应天全大人,送到了几个清流谏官的手边,明日一早便会有朝臣集体发难,就算有丞相后台,军粮失窃,欺瞒圣听,妄图用自家的粮食取代,这些罪过加起来,也够他朱南枫丢几个脑袋的。
“朱南枫怎么惹到你了,你宁可冒险,也要行此一棋,让他身败名裂……”李温感慨,“不过,如此,青煜监军易主,而朱家两房失和,朱芜就算跟弟媳好好解释,却是如何也弥补不了丧子的裂痕。新任监军为自己人,荆将军也可以安枕无忧的布防西北边疆。”
荆长歌笑的张扬,美艳的脸,甚至让月光也黯然失色。
李温分析得不错,但还有一点李温并不知道,她是在报仇。
她记得那个模样,她迷迷糊糊的下了马车,在东宫门口,与他擦肩而过,那个朱字腰牌的朱家嫡脉。那个与荆长乐偷偷会面,告知荆长乐朱家的计谋,让荆长乐一起里应外合,换了她的马车,还在东宫的酒盏里留下长相思,险些毁了她的清白的,正是朱南枫。
“李温,你看什么?”荆长歌顺着李温的眼神望去,鼓楼下,什么也没有。
“没什么。”
一辆马车经过,马车的珠联掀开,又悄悄闭上。
“殿下,殿下!”马车已经到皇宫,而安明等了半个时辰,马车里的人依旧呆呆的坐着不动。
李行满脑子都是刚刚鼓楼上的一幕。
李行起脚去皇宫,忽然听着二弟的箫声,二弟的箫学自柴洛舅舅,技巧独特,浑然天成,想着自己每年生辰,柴洛舅舅总吹一曲贺生辰,鬼灵精二弟也学的有模有样,说他学会了,也年年都吹这首曲子给大哥庆祝生辰。可柴洛舅舅死后,二弟再也没吹过这首曲子,今日竟然又听到熟悉的旋律,于是他让安明驾车绕了个弯,经过城西的鼓楼之下。
却见荆长歌穿着荆家的制服,翘着脚坐在鼓楼城墙上,手里提着酒坛,毫无顾忌的恣意大笑。
难道荆长歌从东宫出来,半个整夜,都与二弟一起吗?
长歌她从没有……从没有……这个样子……这样对他笑过。
李行黯然低头,他多么希望今夜他没有经过鼓楼城下,没有因着二弟的箫声而仰望,没有见到刚刚二弟与荆长歌纵情说笑的那一幕。他甚至不知道二弟与长歌何时认识,何时有了可以一起在城楼上喝酒的交情,羡慕,嫉妒,甚至有些恨意。
他想起荆长歌说过的,嫁人当嫁的那个英伟男儿,是二弟吗?不会的,玄鹤公主的身份,已然不可能让荆姑娘嫁入皇族。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这种莫名其妙的嫉妒。
第30章
嘈杂的声音,似乎不属于这个寂静的夜晚。景央城有宵禁,夜里应该静悄悄才对。
“箬笠!”马车外,安明忽然紧张起来,他迅速命人把临近的铁门锁起来,一边把蹲在地上捡石子儿的傻子侍卫拽起来,“保护殿下!”
李行跳下马车,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见四面城门之上,几百个火把同时燃烧起来。鼓楼上鸣钟十下,景央城中的禁军集结的号令,也自皇宫正门吹响。
景央千年王都,经历过几百次战火的洗礼,每当有入侵者兵临城下时,城墙上便会燃起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