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的小酒娘(8)
陆淮朝周思安扬了下下巴,清冷的薄唇轻启:“你来说。”
方才被骂狗男女周思安可是差点发飙,一直在辛苦忍着,终于等到被动开口的机会,便恭恭敬敬的拱手。
“大人,小民冤枉。”
周思越分析越觉得自己是个倒霉蛋,抹了两把用吃奶的劲儿挤出来的眼泪,哽咽着说:“小民卖酒只是为了糊口,实在是不敢高攀陆公子,也是近日酒庄生意好,小民才想要开个分店,便请陆公子做个中间人,只想要盘个楼好好卖酒。”
说清事情的原委周思安面露苦涩:“方才尚在和老鸨商定盘楼的价钱,被这陆家娘子一顿搅和……”
停顿片刻,周思安扭脸看了陆家娘子一眼,遗憾的轻叹了口气,“不知还谈不谈的成。”
话落她便哭的更加用力了些。
堂外不知情的百姓听到这话不禁纷纷摇头,唏嘘这下堂妇确实不容易,见她哭的凄惨更是同情起来。
“大人,我可以保证周老板说的句句属实,当时青楼里的人不少,也都请来细问。”陆子烨连忙附和。
恰巧几个再酒庄吃酒的客人也在场,见风向有所逆转,便上前替周思安作证。
第一个说话的是酒馆的常客,道:“前日确实曾听到周老板询问要扩大酒庄,估计真的是被冤枉的!”
“是啊,周老板酿的果酒可谓是一绝,我家娘子都赞不绝口!”有个黑黝黝的大汉站在人群里很显眼,“要我说,此酒只应天上有,哈哈……”
“这么好的酒就应该让大家都尝尝,办大些是好事!”另一个说话者激动的拍了拍腿。
见此,周思安埋在臂弯里擦着眼泪,闻言察不可几的扬了下唇,看来这几个月的辛苦没白费,收获了大批的回头客。
一通下来,形式显然有所逆转。
陆淮拍了惊堂木看向陆娘子:“你可还有话说?”
公堂内再次安静下来。
被陆淮不带一丝温度的眸光盯着,陆娘子头皮一麻。
她大概是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愿意为周思安作证,脸色难看了起来,说话也吞吞吐吐:“我,我亲眼看见这下堂妇勾搭我家男人,岂能有假?”
“可有证据,或证人?”陆淮目光落在三人之间,仿佛能洞察一切。
陆娘子心中一乱,当即跪在地上:“大人,我与陆子烨成亲数载,为陆家尽心尽力,只求家和万事兴。可陆子烨成日逗留在外,就连前几日我生病,就连问候也不曾有。”
当初成亲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着实是心悦陆子烨的。
陆子烨人是风流了些,可是长相英俊,即使性格稍微不着调,在未出阁的女子眼里也成了潇洒倜傥。
她娘家先代曾出过武将,规矩条列不如陆家多,为了养出读书人,家中女子自幼便学识字,通读经书学了不少道理。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句便是她喜欢的。
“我本以为嫁了人便能求得举案齐眉的生活,谁料道会落到这般田地。”陆娘子双眸泛起晶莹剔透的泪花,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仰天把眼泪收回去。
见此,周思安眸光一顿。
虽然穿过来的朝代历史上并没有记载,但这里女子的地位确实和男子不对等的,不得不说,陆娘子能有这样的想法思想着实很让她震惊。
其实想想几个月前她还在为谈了七年的男朋友出轨而买醉,喝的一塌糊涂,颓靡不振许久,临近毕业简历还没开始投,当下真感觉不值得。
周思安感概,果然这世上不论是那个朝代,最长情都是女子,最薄情便是男子。
相知相守,都是别人家的故事罢了。
道理谁都懂,可就偏偏有一堆傻姑娘愿意往火坑里跳。
周思安轻啧一声,调侃自己也是跳过火坑的人,再抬眼睫,竟不经意对上冷面阎王的视线。
男人眸光带有冰冻三尺的冷漠,同她对视一秒,便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
“……”
听力这般好?
当下不需要再解释也能察觉到她是冤枉的了吧。
周思安挂记酒庄的生意,不想再耽搁时间,,上前道:“大人,陆娘子要的是陆子烨多顾家,说白了其实是陆家的家事。小民开酒庄只是为了糊口,哪有怠慢客人的道理,不能因为陆公子常来店里吃酒便诬陷小民和他行不苟之事,请大人明察。”
话音刚落,青稞和淑喜便拉着李老鸨敲鼓前来作证,将买卖的事情说情。
所言和周思安半字不差。
陆淮又盘问陆娘子的丫鬟红梅,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红梅的说辞公正,未有任何添油加醋,向着自家主子的意思。
事情已有了定论,陆淮负手而立,垂眸向地上跪着的人道:“陆娘子,你可还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