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术清闻言，这才动了动。只见他解下自己的披风，一把将乔款冬环了起来。

乔款冬：“你……”

商术清：“你觉得我很不可理喻吧，明日我便送你回京城，不会再来打扰你。”

乔款冬简直要被气笑，恨不得拿出把榔头捶捶这家伙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这样想着，她还是往下一缩，费力从披风下伸出了一只手，狠狠拍了一把商术清的脑袋。

“你总是这样患得患失的，至少相信我的为人啊。”乔款冬没好气道：“你没看到我离那小倌八丈远么？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话音刚落，商术清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倒是让她想起了不久前的某个场景。

乔款冬这才想起了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俩御花园的初见。

得，这算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你是我最珍贵的朋友，我能抛下你吗？”乔款冬实在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好道：“少说什么绝交不绝交的，我可不答应。”

她可真有些舍不得。

“只有你对我毫无防备，我这才与你亲近的。”商术清估计是有被安抚到，打开了话匣子：“就算是姑姑还有父亲，当时也并没有完全支持我。更别提母后走得早，我最尊敬的老师最后都劝我将东宫之位让给商术池。”

乔款冬闻言，赶紧拍了拍商术清的后背。

这种背景她当然知道了，虽说很理解这家伙患得患失的情感，但真放在自己身上，这谁受得了。

但是按理来说，乔款冬当时骑射会上看到的若是商术清，最后却又投向商术池怀抱……现在怎么会就这么相信她？

难道是看出来她不是原主了？

况且……她还有一个大事没有搞。

“我都知道，你不用说。”乔款冬忍住内心的慌张，轻声安抚道；“我是怕你担心才不告诉你的，以后干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

像是印证了乔款冬的猜想，商术清幽幽开口：“那么，你应该不知道商术池接下来要干什么了吧。你把他从内到外的线都搅了个天翻地覆，跟你原先知道的结果会相差甚远吧。”

内线？难道说商术清早就知道接应商术池的人是谁？

乔款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又想到哥哥也有今早黑衣人的那个发冠，更别提他们似乎相当熟悉。

“你……知道朝廷里的那个接应他的了？”想到这里，她只能试探性地问道：“能告诉我吗？我也有个猜想。”

可千万不要是乔芫花。

商术清却摇了摇头，说道：“只知道周以九家除了他的其他人，沈家，之前还怀疑过你家。但是现在看来，可能还有其他的存在。”

“啊，是吗？”乔款冬稍微稳了稳心神，接着想了想，下定了决心：“我告诉你之后要干的事情，但你得相信我，我不会倾向于古水那边。”

气急败坏的商术池今早受了伤，同伴却背着他离开了望月楼，而他最熟悉的古水人就是古娜跟沙麦卡斯。

如此一来，他肯定会与沙麦卡斯更为亲近。

若是与内线闹起了别扭，乔款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内乱，把它们全部变成一致对外才好。

“我要去一趟边境，找商术池和祖米拉。”既然古娜说祖米拉需要她，她又是个药师，想必跟医学有关：“你回京城，还是跟我一起去？”

商术清闻言，毫不犹豫选择了与她同行。

*

乔款冬在给乔芫花写信时有些犹豫，若那人真是乔芫花，岂不是暴露了她的想法。

但想到这里，她却相当烦躁。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怀疑乔芫花，她认识的、有那发冠的武官不止乔芫花一个，怎么就总觉得是乔芫花呢？

而且她穿书以来，帮着她和离、全力支持她决定的可都是乔芫花。

想了想，她歪头问商术清道：“周以九靠谱吗？找他没有问题吧？”

商术清思考了一番，答道：“你到不如给楚怀幽写封信，他是我的亲信，是最可靠的。”

乔款点点头，下笔时却差点将“吾儿亲启”四字写在开头。

“还有个事，就是古娜。”乔款冬一边写一边说道：“古水人总是在强调祖米拉，古娜好像知道点东西，但估计沙麦卡斯没怎么跟她说过。而且，我幼时被拐后，他们就叫我祖米拉。”

商术清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皱起眉道：“你被拐走这件事听说过，祖米拉倒是第一次听到。他们才安稳了几天，到底还在谋划什么？”

乔款冬摇摇头，蘸了蘸墨水接着写。

“所以我才要去边境，但我估计走不了多远。”她的笔下停顿了一下，接着像是自我否认般摇了摇头：“他们都聚集在庆州，说不定我们连庆州都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