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乖过份是会怀孕的(穿书)(67)
它在原地迷瞪着眼恢复了半天, 还是没有分清楚东南西北。
厉渊不看狗,径直扯过一旁的红绸擦了擦手,仿佛手上沾染了肮胀的灰尘。
推开虚掩着的木门,暮色里一片翠林白雪映入眼帘。
他鹰隼般的眸子穿过茂林修竹, 穿过层层白雪,将周围的环境审视了个遍,空无一人。他赤着双足,站在木屋面前的廊庑下,如血的红衣,单薄似纸。
疾风拂过,血色衣袍与漆黑如墨的长发纠缠飞舞,他负手而立,耳听八方。
竹林里脚步声杂乱,一队轻功了得的人马正往这边赶来。
片刻之后,一众蝙蝠似的黑衣人穿过竹林,对着廊庑下的厉渊匍匐跪下。
“参见太子殿下!”
“救驾来迟,属下该死!”
铿锵有力的声音,仿佛玉石碎地。
红衣如血的人不曾低头,他面色悠然地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住了廊庑外下落的霰雪,然后掌心迅速收拢,霰雪被捏得粉碎。
“办事不力,确实该死!”
前半句还悠然自得,像雪花坠落肩头。后半句却是猝不及防的恨戾,带着令人心头一怔的寒意。
跪服在地上的一众死士募地瞳孔缩进,心脏怦怦直跳,下意识地敛声屏气,唯恐一不小心,脑袋和身体分了家。
太子殿下似乎兴致不佳,霰雪在掌心缓缓融化,刀刃一般的目光落在远处,落在浸淫夜色里的白雪上,有那么一瞬、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空落落的。
“空落落?”意识到这三个字,一丝轻蔑的笑自己爬上了嘴角。
他厉渊,什么时候不是空落落的?
原本就是从豺狼虎豹中成长过来的人,原本就是从血雨腥风中走来的人,原本那个偌大的皇城就只有他一个人。
这样的情绪不是早就该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了,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脆弱不堪了?
到底……是刚刚醒来,脑子还不清醒。
跪在地上的暗卫见厉渊不发话,全身上下僵持着,动也不敢动。
倏地,一个侍卫在余光里瞥间有个什么黑色的东西在缓缓地朝这边靠近,作为一个机警的暗卫,下意识地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大着胆子,飞快地瞥过去,竟是一只几个月大的小黑狗。
小黑狗毛茸茸、胖滚滚地,正迈着四只肥嘟嘟的小短腿,缓缓地朝这边移近。
再一看,这小黑狗移进的方向,竟然是太子。
不好!太子有危险!
于是,这个胆大的侍卫怀揣着一颗为主子赴汤蹈火的心思,顾不得害怕,募然跃起。
月上中天,一个踉跄的黑影滑过。
只听得一阵惊恐的狗叫声与怒喝声同时响起。
“哇呜~”
“大胆狗贼!竟敢伤害太子!拿命来!”
侍卫将那圆滚滚的狗头囚在掌心,狗子的葡萄眼滴溜溜、水汪汪、满是委屈,侍卫被“英勇救主”光辉包裹着,一双眼睛里散发着狂喜的光芒。
光芒的作用持续发酵,侍卫募地用力,狠命地掐着狗脖子,仿佛将这狗子掐死了,自己就是挽救太子的座上宾一般。
而狗子则被侍卫的利爪钳制着,一张好好的狗嘴被勒得呲牙咧嘴。
狗子呲牙咧嘴得越夸张,侍卫眼中兴奋的光芒愈胜。
然后,一只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对准侍卫的脸狠狠一扇。
“啪!”
“混账!叫你抓了么?”厉渊的怒喝在侍卫的头顶响起,那个侍卫眸中的金光瞬时散去,软了膝盖,意识道恐惧的时候,他已经跪在了那位华贵的太子殿下的脚边。
小灰狗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吃痛呜呜地叫了一声,但好歹没了束缚。
没了束缚,便立刻朝厉渊身后躲去。
虽然这个男人打了他一巴掌。
但是在场那么多人,它谁都不认识,就只认识这个面色冰冷的男子。
侍卫的跪在地上的双腿打颤,他屏住呼吸在脑海里思考:“难道我捉错了么?”
厉渊负手而立,阴鸷的目光垂落,狠狠地压在侍卫身上。
他是不喜欢这这个小畜生,毕竟从年少时起,他就鲜有怜悯之情,不爱这类弱势的、卑微的、需要人豢养才能长大的宠物,甚至在这个小畜生靠近他时,他会毫不留情地将它扇开。
可是明明那么厌恶,但是当那侍卫的手勒住那小黑狗的脖子的时候,内心竟然是抗拒的。
黑葡萄般的珍珠眼水汪汪,厉渊心底心烦意乱。
这只狗,他可以打、可以骂,但却容不得他人在他面前□□。
夜色渐浓,红衣男子随一众侍卫踏雪而去,而在红衣男子最近的暗卫手里,抱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黑狗。
第44章 大醉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