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无奈，适时停止，不再与她争辩。

陆渊离开后，拂尹的心仿佛也跟着一起去了，眼神空洞没了光彩，同样是女子，虞苑苑敏感察觉到拂尹的异样，凑过去想要安慰，但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她还是选择先问出来：“夫人明明有意随镇南侯离开，又为何不应？”

拂尹温声回答：“这是我的选择。”

“你知道了？”沈眠沉声。

拂尹微微点头：“阿言从来没忘记父亲临终前的话，既然如此，我又怎会不帮他？”

虞苑苑有些懵圈，这两人又在打什么哑谜呢？前下关侯临终前的话是什么来着，待她仔细回忆一番，又结合其之前经历事和沈眠说出的话，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打一开始沈眠的目标就不在薛言，相反，薛言才是他因为相同利益联合起来的盟友，而他们共同的敌人只有一个——楚随君帝。

按照《朝鹭》原著里写的，沈眠领兵在阜南与虞鹭对峙后临阵倒戈，直接打到王城去，过程没有详写，只知道最后成功干掉景戚自己称帝，随后还感谢虞鹭一语点醒梦中人，愿意与崎风交好，此后互不侵犯，然后见证虞鹭跟贺栩一起走向HE结局。

所以说，楚随君帝这个后期炮灰，迟早是要死在沈眠手里的，这一点虞苑苑早就知道，需要其他诸侯势力作为他夺取帝位的力量，拉拢或结盟都是过程之一，这点她也想得到。

只不过暂且抛开那些理性权衡不说，虞苑苑仅仅在为拂尹感到难过，口口声声说是她自己的选择，但她似乎从来没有只为自己选择过。被视如亲弟弟的薛言利用了两次，一次为保住下关联姻镇南，一次为他的复仇大计，以身为饵威胁她所爱的人。可这一桩桩一件件，拂尹居然说她都知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沈眠和薛言是笃定了陆渊对拂尹用情至深，也笃定在薛言和陆渊之间，拂尹会选择薛言。

虞苑苑不解，询问拂尹：“既然你都知道，又为何……”

“我有得选么，”拂尹打断她的话，神情落寞：“我的命都是薛家的，怎配再谈其他？”

虞苑苑不同意：“难道当年下关老侯爷收留你，是想你要今日这般偿还恩情的吗，”见拂尹眼神闪烁有所动容，她继续道：“他们既将你当作亲生女儿，那敢问天下哪家父母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幸福？”

拂尹眼中的光恍若流星一般，璀璨只有片刻，划过后瞬间陨灭。可惜，下关老侯爷夫妇都已经身陨，如今的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在路边奄奄一息的小女孩，没有选择生的权利，而自己的生和死都别人一念之间。

她摇摇头，叹气声轻不可闻：“我这一生似浮萍，乃无根之草，亦如我无处可安身。”

第57章 去你的三年之约

虞苑苑过来时候怒气冲冲，门也没事先敲，直接破门而入，沈眠坐在桌边写字，听到动静抬头瞥了她一眼，似乎早猜到她回来。

“你为何骗我！”事到如今也无需再拐弯抹角。

沈眠反问：“我何时骗过你？”

自己话都说的这么直接了，他还在装作不知，虞苑苑音调抬高质问道：“你同薛言联合起来算计拂尹！居然还利用我当你的说客，沈眠，你还真是不会放过身边任何一个有用的人。”

沈眠淡淡一笑，对她的质问毫不辩解，抬眸看着虞苑苑因为气恼而略带起伏的胸口，启唇戏谑：“虞鸢，别忘了我们本就是合作关系，这三年里各取所需，我利用你，你也可以利用我做你想做的事。”

说到这儿，他还故意顿了顿：“莫非这些满足不了你，你还想要其他？”

眼前之人嘴上虽然含着笑意，目光却没有丝毫温度。虞苑苑觉得相处的越久，自己是越发看不懂他了，有时候温柔深情的模样，会让人产生他确对自己有情的错觉，但随即一盆冷水当头泼下，立马让人清醒过来。

他能如同冷眼旁观者一般，对自己的感情都收放自如，然后立于岸上，看着别人在泥潭里痛苦挣扎。

虞苑苑皱眉凝视沈眠半晌，郑才重地给出一句话：“你这个人真的好可怕，确如镇南侯所说，在你身上，我看不到半点真心。”

“真心？”沈眠将这两个字放于嘴边来回品味：“看不出来，曾经不可一世的虞二小姐，也会在意这两个字。既然如此，我便真心告诉你一个你可能会感兴趣的消息。”

说罢，他挑眉看向虞苑苑：“尚愔来信，你阿姐怀有身孕了。”

恍若晴天霹雳。

虞苑苑整个人愣住，她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快，原著里虞鹭和贺栩只有一个孩子，在大结局时才生下的，被立为崎风未来的储君，现在怀上的这个孩子按照原剧情，会因为白芍的报复而胎死腹中，一个无辜小生命被扼杀，罪魁祸首却是亲生父亲。由于这次小产虞鹭身子受损，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呆在屋子里休养，这样一来，虞鹭岂不更将仇恨的矛头直接指向白芍，杀子之仇势必要斗个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