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清发现，现在的容烟柔长发全白，她的皮肤很白，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脆弱易碎，像是雪。

容雪清看到这样的容烟柔，只觉得一颗心揪紧一般的疼痛。

容雪清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眼中的容烟柔给他的感觉是脆弱易碎的感觉，而他本人给他人的感觉也相同。

容烟柔目光温柔地看着容雪清，说道：“阿清，姐姐想你了。”

容雪清没忍住，他声音哽咽地说道：“阿柔姐，阿河姐，我也想你们，我真的好想你们！”他真的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向下掉。

容烟河说道：“之前我就对你说过，对比其他地方，静夜区一直有军方看守，哪怕是反叛者，他们也不敢随意进入，你却执意要上学！”她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哭腔，她继续指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上学？上学有什么用？”

容雪清眼泪流得更凶，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容烟河：“阿清，我和烟柔从来不需要你学会什么，也没有让你以后工作的想法，你可以什么都不会，我和烟柔会一直养着你！”

容烟柔轻轻点头。

容雪清：“……”

泽弗奈亚：“……”

泽弗奈亚再次感觉，容烟柔和容烟河对容雪清的教育方式哪哪都不对，容雪清长到现在人没歪，也只能说是他的基因强大了。

容烟河：“阿清，我过去就对你说过了，我对你别无所求，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他们绝大多数人只想一辈子当咸鱼，你为什么就不可以学一学？”

容雪清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我听阿河姐的话，我以后会努力学的。”

容烟柔：“阿清乖。”

两位姐姐又对容雪清一番教育。

容雪清一直乖乖停训，脾气看起来非常好，有着任打任骂既视感。

足足半个多小时以后，容雪清说道：“阿柔姐，你的头发？”

容烟柔说道：“没关系，这是正常的。”顿了下，她双唇微微开启，似是有什么话想问，最后有可能是碍于泽弗奈亚在，她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又是半个小时后，容烟柔和容烟河似乎很忙，她们再一次请求泽弗奈亚照顾好容雪清，挂断了通讯。

通讯挂断的瞬间，泽弗奈亚上前，动作轻柔地给容雪清擦拭脸上的泪水。

他之前就想给容雪清擦眼泪了，不过，顾虑到两位姐姐的心情，他才忍耐到现在。

容雪清微微抬头，与泽弗奈亚双瞳对视，说道：“泽弗奈亚哥哥，有什么办法吗？”

泽弗奈亚想，容雪清对他的称呼在“阁下”、“大人”、“哥哥”中随意切换，保持距离的时候是前两种称呼，有求于他的时候就是“哥哥”。

泽弗奈亚说道：“什么？”

容雪清：“零，就是反叛者组织中的零。”

泽弗奈亚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他怎么了？”

容雪清眼泪还是啪嗒啪嗒向下掉：“他告诉我说，阿柔姐是以代价的方式以极快的速度成为的七星级抚愈师，为什么？我不是很懂？”

泽弗奈亚说道：“烟柔小姐有天赋，绝大多数抚愈师没有办法做到。”

容雪清双瞳迷惑。

泽弗奈亚：“我不是抚愈师，不过，我听说有一部分拥有天赋的抚愈师能够突破界限，无限朝着超七星级抚愈师靠拢，也就是朝着人鱼抚愈师的基因链靠拢，但他们本身基因链并不相同，强行突破，会造成精神图景远远强于身体本身，会对她们造成精神与身体上的伤害。”

容雪清：“……”

泽弗奈亚又说：“不过，这对你的两位姐姐而言，或许也是一种必然。”

容雪清眼泪流得更凶，他摇头，询问：“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必然？”

泽弗奈亚：“你见过瑟安神殿这一任神愈殿殿主。”

容雪清点头，是一位男性抚愈师，他对他有着还算深刻的印象，他不喜欢他。

泽弗奈亚轻声叹息：“那位即便想走烟柔小姐之路，却一生也无法碰触界限，如果没有意外，烟柔小姐，又或者……”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你发现了，是吗？烟河小姐也已经开始出现白发了。”

容雪清确实发现了。

泽弗奈亚：“如果没什么意外，她们会成为神愈殿的掌控者。”

容雪清说道：“但，但是出现了意外，那位人鱼抚愈师是意外，对吗？”

泽弗奈亚点头。

容雪清咬住嘴唇，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容雪清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一股冰凉残暴的气息从他周身为弥漫。

泽弗奈亚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他捏了下容雪清的鼻子，说道：“阿清，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