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系统请问判几年(171)
穆莲抹了泪答应,没听出他这句话里的深意。
当天傍晚,穆莲离开医院去筹办葬礼的事宜,余定国提着保温盒前来医院,还未到医院门口便看到了警戒线,他慌了神,忙跑过去问人发什么了什么。
“又他妈是医闹!一个男人带着刀冲到了急诊室要砍医生,不过好像被一个病人拦下了。”
“哎呀那个小伙子伤得严不严重啊,我跑的时候看到好多血……”
医院被暂时封锁,余定国电话联系不上余灼,心里的不安愈加浓重。不一会,蒋栩在人群找到了余定国,红着眼带着他进去,“余叔叔,节哀。”
事发第二天,深圳公安出了一份通告,悼念住院期间在医院及时阻止了一起恶性伤人事件的余警官,他救下了医生,自己却身中数刀,不治身亡。
穆莲和余定国遵循余灼的遗愿,捐赠了他的器官和眼角膜,将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此事被媒体报道,之后那几天,警局和医院门口都摆满了很多花,群众自发来悼念他。
李局应了余灼父母的请求,余灼和迟末的追悼会是一起办的,由市局操办。那天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眉眼间和迟末有三分相似,她说她叫李星冉,是迟末同母异父的妹妹,受人之托来来和他说一声对不起。
在追悼会上哭肿了眼的还有段子盛,他甚至不敢抬头再看向前方两位的灵堂。这两个人在他年少的记忆里占据了太多鲜活的部分,以至于后来再遇到的新朋友,都不如和他们在一块时的快意。
即使迟末已经昏迷了三年之久,他也一定坚信他能醒过来,他这么好的一个人,这么能这么年轻就走了呢?
“余灼找我立遗嘱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段子盛哽咽道:“迟末出事后我再没见他笑过……可立遗嘱那天他真的很高兴,他说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好像在梦里又重新认识了迟末一回,说迟末变了很多,都不爱笑了,他很后悔没早一点去到他身边……”
林予棠一直陪在他身边,也在默默地抹泪。
“在那之前我从不知道原来活着对他来说是这么煎熬的事……”段子盛攥紧手里的纸巾,“如果人死后真的会去往另一个世界,他们会重逢的吧?”
“会的……一定会。”林予棠安慰他。
可连余灼自己都不知道他和迟末还有没有重逢的那天。
他回到了1079号世界线时,进度条只到20%,他开始学习这个世界线的知识,学习于渊记忆里的功法,守着迟末的身躯,在桃园里养了一堆灵兽。
此后十年里,他再也没有踏出过赤玄居,只与苍鸣和这个世界线的男主,也就是他的师弟周自蘅有一些书信的往来。
余灼的字本身就挺好看的,他花了一年又练了一手漂亮的毛笔字,给迟末写了很多小日记,然后坐在他身侧念给他听,其中不乏一些蜜里调油的情话。
迟末除了没有呼吸,看起来就和睡着了一般,即使在寒室,身体也保持着柔软温暖,一如十年前他阖上眼睛那天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余灼的错觉,他总觉得迟末越来越年轻了,十年的时光里,余灼容颜不老,迟末却返老还童一般,又回到了那个18岁的少年模样。
“迟末,你缩水了你知道吗?”余灼给迟末擦拭身体,换上干净的新的衣服,为他梳头,末了还捏了捏他软嫩的脸,“再不醒你就没有180了。”
迟末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十年的时间,世界线的进度条早已到达了100%,周自蘅和他的徒弟沈听安都已经从虐恋情深到修成正果,可迟末还是没有醒过来。
闻人语给的解释是:世界线可能在给他捏造合适的身份,再等等。
余灼心若止水,他其实已经不再抱有希望,却还是每日都伴在迟末身旁,就当他只是睡着了一般。
他也时常想,这或许就是迟末对他的处罚,罚他在深渊里对他的猜疑,罚他来得太晚,罚他没有如他所愿回到现世,彻底将他遗忘。
他心甘情愿守着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爱人,也不想忘掉他们的那些过往。他知道迟末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被抛弃,怕自己变成多余的人。他对谁都客气疏离,却将所有温情全都给了余灼,余灼怎么舍得丢掉。
之后又过了五年,余灼学会了水墨画,他画了很多迟末的肖像画,即使迟末十五年如一日保持着一样的姿态,余灼画中的他却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他确实从未遗忘,并且日思夜想。
那日他又收到了周自蘅的信件,问他是不是在赤玄居里藏了什么人,他听御灵宗的弟子们说,赤玄长老闭关十五年,连正道讨伐白竹和江郁孤时都不愿出关,不是为了修炼,是因为寒室里躺着一个不知死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