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封信。

顾满风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她，“这一走兴许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若是在外面遇到什么难处便回来，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顾春晓红着眼眶点头，“我知道。”

顾满风又叹气，他怎么会不清楚，顾春晓这次走是抱着找不到人不再回来的决心，若非如此她不会执意要得到自己的同意。

这也是为什么顾满风一直不肯答应的原因，这孩子性子太过执拗，到最后怕是伤了自己。

顾春晓朝着顾满风磕头，“爹，女儿不孝，不能在您膝下侍奉，您一切珍重。”

顾满风伸手扶着她起来，“好了，别难过了，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你去了哪里记得经常给爹写信。”

顾春晓低头，泣不成声。

“临走前去看看你娘吧。”

“好。”

这次离开她只带了菱角和银杏两个人，随行也就几个护卫随着，既然是出门找人，人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一路轻装简行速度也快。慕寒得知她要做什么，带着人跟她同行。

临走前她去见了陈氏一面，母女情份走到这样的地步她也不知道该怪谁好。

陈氏自从被禁足以后，整个人就疯疯癫癫起来，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疯了。

每天都在屋里胡言乱语，时哭时笑，没人知道她说些什么。

顾春晓过去的时候，陈氏正低着头在绣一双孩子的小鞋子，她一针一线绣的认真，好像是无比珍贵的东西一样。

她坐在那里看了陈氏很久，屋内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打搅她们，陈氏身边放着些线，她随手拿起来打了个络子。

“好多年没碰过了，都生疏了。”顾春晓轻笑。

陈氏恍若未闻一样，依旧在绣她的小鞋子，顾春晓自顾的说道，“我这次离开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回来，你可以安心了，以后再不用看到我了。”

顾春晓又随手打了个络子，似乎是聊天一般的开口道，“巧莲堂姐死了，在送回老家的时候就断了气。”

陈氏手指微微一颤，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其实你不必那样，有些话她就是不说我也都知道。”顾春晓自顾的道，“其实巧莲堂姐的计划你是知道的吧。”

陈氏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陈巧莲的人都是陈氏安排的，她做什么事情不可能瞒得过陈氏。

“你会这么做我不意外，让我意外的是你竟然会中途放弃。”顾春晓笑了笑，“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突然放弃了？”

陈氏知道陈巧莲的计划是真，可她中途选择放弃那个计划也是真的，只是陈巧莲不愿意，所以背着陈氏继续了下去。

她问这个问题并不是想要得到陈氏的回答，因为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改变不了她们如今的关系，有些事情可以忘记，而有些伤害则是永远都不能。

离开的时候，陈氏还在继续绣着那个鞋子，顾春晓回头看了眼，轻声道，“别绣了，这鞋子她已经穿不下了，以后好自为之吧。”

这双鞋子她是有印象的，小时候陈氏便喜欢给她做这样的鞋子穿，那时候她每次得了新鞋子都要美上半天。

房门关上去，陈氏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许久以后屋内才响起低低的说话声，不知道是回答谁的问题还是自言自语。

“你终究是我的女儿。”

顾春晓离开的那天，日光带着几分凉意。

顾满风没有来送她，陈氏同样也没有，倒是张姨娘领着顾沐月在门口送她走。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顾沐月很不舍得她，眼框红红的问道。

顾春晓揉了揉她的头发，“姐姐回来的时候，沐月到城门口接姐姐好不好？”

顾沐月重重点头。

顾春晓又看了眼张姨娘，本想说几句告诫的话，想了想又没有开口，她已经对父亲说了多关心沐月，想来父亲会明白她的意思。

马车出了城门便一路朝着川贵而去。

车内，顾春晓打开了陆明峥留给她的信。

信上说了一年前的事情，当初的事情她隐约也猜到了一些大概，意外的是萧晗当时被人带走的时候，半路遇到了意外，马车在半路坠落山崖了。

白凌霜的尸体后来找到了，但是萧晗的尸体却一直没有找到，可找不到不代表人活着，那时候他受了重伤，生还的可能性很低。

顾春晓神色平静地将信收好，掀开车帘看向身后越来越远的城门，她此去没定归期，或许是一年，或许是十年，也或许是更久......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就正式结束了，感谢大家还在看~~~

晚安，么么哒~~~有缘下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