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曹文军无语，“你真是，算了。”

今年没有大年三十，二十九这天就过年了，赵尧翻了翻桌上的台历，明天放假后天过年。

赵妈学校放假已经快两个礼拜了，这两天有事儿没事儿的拉着他各种置办年货，赵尧虽然觉得挺累的，但心里却像被什么填满似的，特别知足。

他已经一个人过了好多年的年了，那种年前置办年货的情景却好像还是上辈子的事一样，遥远而虚幻。

六点一到他就抓着外套跑了出去，一边给赵淑敏打电话一边进电梯。

“妈，您出门没？”

“出了出了……”赵妈的声音很兴奋，“你直接到中心广场的百货大楼，我在一楼等你哈。”

秦炔作为公司老板年底应该算是最忙的，赵尧已经一周没享受到车接车送的待遇了，他开着沃尔沃到中心广场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

“哎，你可真磨叽。”赵妈在赵尧肩上拍了拍，“你不说不远么？”

“是不远……”赵尧喘了喘说道，“路上堵得跟便秘似的，您要买什么呀？咱是从一楼往上还是上面往下呀？”

“上面往下吧……”赵妈抬头看了看，“不然等会儿买完了还得再下来。”

赵妈说过年每个人都要穿新衣裳那才叫过年，赵尧看着赵妈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拿了好几件衣服往他身上比划着，嘴角不自觉的泛弯了弯。

有妈可真好。

“你穿这件挺好看的。”赵妈站远了些盯着拿了件衣服贴身上比着的赵尧。

“那就这件吧……”赵尧实在有些累了，被赵妈指使着穿了脱脱了比的汗都快折腾出来了，“我也觉得挺好看。”

赵妈皱着眉摇了摇头，“小炔比你高，这件穿着倒长不短的不合适，你再试试这个。”赵妈又拿了件针织条纹的递了过来。

赵尧觉得他脸色肯定不好看，非常不情愿的接过他妈手里的衣服往身上套，自己兴奋半天居然是买给那家伙的，简直想要原地爆炸。

赵尧被赵妈拖着从八楼一路扫到一楼，手里提了好几个袋子，进百货大楼前那种兴奋和有妈的好感全幻灭了。

折腾到近十点的时候赵妈终于下令可以回去了，赵尧简直想抱着她亲两口，要知道，他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半天了。

“给你秦叔买的围巾塞哪儿了？”上车后赵妈坐在后座翻着她的战利品问赵尧。

“不是跟外套一起的么？”赵尧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回头瞅了一眼，“就那个条纹盒子的。”

赵妈坐在后面整理东西，赵尧在前面开车，后视镜里可以看到赵妈脸上幸福的笑容，这个笑容让赵尧安心的同时又有些愧疚。

“我看您买东西都不带手软的，教授工资高吧？”赵尧打趣着开口。

“高也不给你……”赵妈抬眼扫了他一眼后又低下头继续整理东西，“你工作大半年了也没见给我拿过一分钱，过年衣服还我买呢。”

“哎……”赵尧哎完后就没了声儿了，赵妈的话出口后他才察觉好像还真是这样。

赵妈见他半天没开口，笑道：“逗你呢，你的钱自己攒着，那可是老婆本儿，以后娶媳妇儿可别跟我再要了。”

赵尧这下连哎都哎不出来了。

秦炔这几天晚上都回来得挺晚的，赵妈把买的衣服递给赵尧，“小炔回来你给他让他试试，不合适明儿去换，太困了，我等不了了。”

赵尧拿着衣服回了房间，想了想给秦炔发了条短信：回来后过来一趟，有东西给你。赵尧盯着手机等了好几分钟，确定秦炔的短信回不过来后找了个搞笑视频出来看，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然后做了个梦，赵尧还挺纳闷儿，他除了刚来的时候做过两个诡异离奇的梦后就再也没做过梦了，今天居然又做梦了。

梦里他回到了八岁那年的暑假，他妈一边往他书包里塞吃的一边说要带他去水族馆，他一边尖叫一边往外跑，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水族馆里有各色各样的鱼，他挨着玻璃一个个看过去，妈妈将小书包递给他背上，轻声说，“看到前面举喇叭那个阿姨没？”

小赵尧看了一眼，乖乖的点了点头，“看到了。”

“那个阿姨等下要带我们去里面看海狮表演，还可以摸海狮的头，想不想去？”

“想！”小赵尧笑得眼睛都眯缝儿了，那声想吼得特别有活力。

海狮顶着小球从这头跑到那头，饲养阿姨喂了它两条小鱼后拿出一个圈儿，指挥着它往圈儿里蹦，小赵尧一边拍手一边指着海狮大喊。

“有没有小朋友想来喂它吃东西的？”拿着喇叭的阿姨盯着下面的观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