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她又美又飒(886)
刚刚下过一场艳阳雨,将这青砖碧瓦洗得发亮。
董氏见眉目间带着浅笑的闵老先生被他的仆从扶下车,笑着上前,还未来及的行礼就见白卿言被春桃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笑着同闵老先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闵老先生请……”
“镇国公主请。”闵老先生含笑同白卿言道。
董氏颇有些意外,她不是没有挺过闵老先生的名号,曾听闻闵老先生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甭管您是什么皇亲贵胄,只要闵老先生不高兴就会甩脸子,谁成想闵老先生对自家女儿倒是和颜悦色的。
见白卿言与闵老先生并肩朝白府而来,董氏朝着闵老先生颔首:“闵老先生……”
闵老先生驻足,对董氏一拜:“白夫人。”
董氏侧身让开请闵老先生入内。
闵老先生的衣衫略湿,董氏派人带闵老先生先去更衣歇息。
临别前,白卿言同闵老先生恭敬介绍了古老:“闵老先生,这位是古老……我白家忠仆,自幼随我祖父一同长大对白家之事比我更清楚,若闵老先生有什么需要问询的,尽可以问询古老。”
古老闻言上前同闵老先生长揖到地:“闵老先生若有疑问,尽管派人传唤就是。”
闵千秋笑着点了点头,又对白卿言长揖行礼:“镇国公主还是快些去歇着吧,闵某人若是有需要……必定会亲自请见镇国公主。”
白卿言用帕子捂着唇咳嗽了两声,有按住心口:“失态了。还请闵老先生稍作休息,白卿言更衣修整之后,再来请见闵老先生。”
目送白卿言做这肩舆离开,闵老先生这才随白家仆从去了董氏早给他安排好的院落修整。
一回拨云院,白卿言便没有了刚才那副病歪歪的模样,虽然心口还是隐隐的疼,但到底已经好多了。
董氏亲自扶着女儿在软榻上坐下,拎着裙裾在小几另一侧坐下,压低了声音问白卿言:“你这是专程去请闵老先生了?”
白卿言接过春桃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才对母亲笑道:“倒没有,听闵老先生说今日他是专程去白家祠堂看看的,也是巧合我走的时候与闵老先生碰到,便顺道请闵老先生回来了。”
董氏点了点头,还颇有些紧张:“这闵老先生要为我们白家著书立传,想来是有许多事情要问询你的,还好……闵老先生年迈倒不必避讳!阿娘将地方设在了韶华厅,那里景色清幽,闵老先生是个雅人,应当喜欢。”
“让阿娘费心了。”
白家有母亲打理这些事情,白卿言从不担心。
知道女儿今天一天见了沈太守,又让白卿平带了人过来,随后去祠堂,又带回来了闵千秋先生,想来已经累极了。
董氏心疼望着女儿,抬手将她鬓边碎发拢在耳后,低声道:“你睡一觉,闵先生有阿娘招待,你放心……”
白卿言点了点头,她可是个重伤在身的人,的确不能太劳累了……以免被人看出什么破绽。
“阿娘……”白卿言低声唤了董氏一声,低声对董氏道,“今日下午,女儿怕是要惊动洪大夫,动静稍微闹得大一点,太子派来送礼的人还未走,总得让太子知道,女儿是真的命不久矣。”
太子的人倒不是故意还未走,白卿言却需要故意演一场戏让人将消息带回去给太子。
董氏点了点头:“阿娘明白!”
当日傍晚,闵千秋老先生正让弟子整理这些日子在朔阳民间搜集到的白家事迹,自己提笔准备写《白氏》的题记便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让随从岀去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镇国公主白卿言今日拖着伤病之躯见客奔波,情况有些不好。
闵千秋老先生听完静默片刻,摇了摇头提笔,低声道:“晋国百年将门镇国公府,女儿郎……也是清刚铁骨啊!”
“师父……”闵千秋老先生的弟子捧着一卷记录,道,“镇国王对白氏宗族心软手软,可这位镇国公主,出手料理宗族可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啊!”
坐于灯盏下的闵千秋老先生,执笔蘸墨,笑着问:“是好是坏呢?”
“在弟子看来,镇国公主如此处置好,但不是最好!如此处置虽然暂时免了百姓之苦,可全靠镇国公主威仪压制,但如此又能压制多久?且白氏宗族如此无耻猖獗,圣人有云……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那弟子放下手中记录,做了一个杀伐果决的动作:“镇国公主应当告罪祖宗自请出族,让这些人再也无法依仗镇国公主之威,百姓也不会因为顾念镇国公主对晋国百姓的恩情,打落牙齿和血吞!弟子敢断言……过不了多久,这白氏宗族之人的毛病必会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