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尊追着我开屏(98)
“想当年先王初次入此历练时,也有两百余岁。可陛下他,还不足二十岁啊。”
霜绛年沉默地蹲在鹈鹕妖脑袋上,翘首等待。
这一次,他们足足等了三天三夜。
第三天夜里,传送阵突然光芒大盛,光芒消退之后,一具血肉模糊的身躯出现在阵内。
“陛下!!”白鹤丞相扑了上去。
霜绛年心脏骤紧,眼前黑了好一会,才在“陛下还有呼吸”的喊声中回过神来。
妖王身受重伤、卧病在床的消息,只有宫中少数几名权贵知晓。
寝殿之内,熏香也盖不住浓郁的药味和血腥味。
晏画阑躺在床榻上,漂亮的肌肤鼓起赤红的水泡,脸颊也有赤红色烧伤。
他还没醒。
医师走后,渔回在殿外看守,保证妖王能静养。
寝殿重新沉入安静,只有晏画阑粗重的呼吸声,如破风箱般呼啦啦响着。
一只小云雀静悄悄地从床帐里钻出来,在确定殿内无人之后,落在了晏画阑枕边。
妖族擅战不擅医,只治了外伤,殊不知内里才最为致命。
正是因为烈火焚于五脏不出,晏画阑才迟迟不醒。
若不以鲛人的极阴水灵气治疗,他会接着沉睡上五日,胜过辛夷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霜绛年眸光微动。
寝宫中似有微风拂动,乌黛与墨绿交织的床帐飘然荡起,落下之时,床帐中多了一个人影。
霜绛年坐在床边,乌发垂落在腰间。
纱帐吹拂而起,看不清他的侧脸,只有右眼尾一粒朱砂痣,藏在眼褶里,若隐若现。
冰蓝的水灵气漾起,温柔地笼罩在晏画阑身周。
时间静静流淌。
晏画阑的呼吸渐渐恢复了平稳,他眉峰舒展,皮肤平整了许多。
霜绛年心中一松。
他轻轻抚摸过晏画阑的鬓发,指尖落在他的孔雀羽毛耳坠上,探入其中。
这耳坠由晏画阑自己的羽毛制成,其实是一件储物法器。
……装有孟客枝残魂的净水瓶,或许就在其中。
却在此时,一只烫热的手掌袭来,攥住了他的手腕。
晏画阑喉间传出一声哼笑。
他醒了!?
霜绛年一惊,就要用易容术。
却听晏画阑闭着眼睛憨笑道:“嘿嘿,再摸,哥哥再摸摸我……啊,好舒服。”
说完,他就把霜绛年的手摁在自己胸肌上蹭了蹭,好像吃了什么美味佳肴般,满足地砸吧砸吧嘴。
霜绛年松了口气:原来是在做梦。
咂嘴还不够,晏画阑又噘起嘴,满面春光:“么么,哥哥我还要。”
霜绛年嘴唇紧抿。
不知为何,明明晏画阑的索吻如此憨傻……他却莫名地嘴唇微微发热。
心脏的疼痛提醒了霜绛年,他轻轻抽回了手,再次探向储物耳坠。
忽然间天旋地转,晏画阑不满于他的离开,竟直接将他拽倒,滚在榻上,搂在怀中。
炙热体温笼罩而来,胸膛健美的曲线就在眼前,晏画阑高大的身躯紧紧锁住他,又可怕,又安心。
“想你了,哥哥。”他闷闷道,“我吃那么多苦,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霜绛年想。
“我不是他……”晏画阑抱得更紧,“我是晏画阑,我不是他……哥哥不要怕我,不能不要我……”
他痛苦地拧着眉,一遍遍重申着“我不是他”,仿佛深深仇视并且恐惧着那个“他”,要与“他”一刀两断。
霜绛年心中疑惑:那个“他”是谁?
他不知该怎么开解,只好用行动来安抚。
他缓缓将指尖搭在晏画阑的手臂上,好像一个若即若离的拥抱。
殿外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霜绛年动作一僵,警惕地看向寝殿的雕花木门。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就会发现妖王正赤身裸体地抱着一个陌生人!
来人道:“陛下,我进来了。”
寝殿木门嘎吱一声推开。
就在霜绛年浑身绷到最紧的时候,那人推门的动作停了下来。
从雕花殿门的缝隙间,霜绛年听到了外面的争吵声。
“陛下在静养,任何妖禁止入殿。”渔回说。
“几天不见,你连我也不认得了?”少年音传来,“陛下的寝殿随我进出,也不差这一次。”
渔回嗓音沉了下来:“潘留,这是命令。”
那个叫潘留的趾高气扬道:“渔回,你可别不识好歹。不是我说你,就你这木讷不懂变通的性格,要是没了你那个丞相爹,你还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
渔回不愿与他纠缠,直接上手将他制服,在少年的惨叫声中把他扔给了其它金乌卫。
骚乱之后,霜绛年不敢再多留,他抹除掉全部痕迹,直接变回小云雀,藏回床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