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尊追着我开屏(205)
“怎么生气?”霜绛年好整以暇。
晏画阑严肃道:“人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本尊比天子可要厉害多了,后果当然非常严重。”
霜绛年笑:“莫非是流醋漂橹?”
忽然间他被推了一下,按在墙边。
晏画阑啄了一下他的嘴。
因为刚吃完糖人,嘴唇上还有一丝麦芽糖的甜香。
晏画阑的手臂撑在他两侧,凤眸微眯:“我生气了,就会强吻哥哥。这次是小惩大诫,真的生气了,可是会强吻到哥哥喘不上气的!”
霜绛年嘴角一抖,半晌没做声。
晏画阑挑眉:“被我邪魅狷狂的眼神折服了吗。”
霜绛年低头看他——看这个身高比他还矮三分的“姑娘”。
“不是,我在想……你踮脚尖踮得累吗?”
旁边正好路过几名修士,低语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
“哪家的姑娘如此豪放?”
“踮脚踮得挺辛苦。”
“别有一番风味呢哈哈哈。”
晏画阑:“……”
都怪这具身体,他堂堂妖尊,万妖之王,怎能沦落到壁咚还要踮脚的境地!
霜绛年摸摸他的头,说了声“乖”,神色中是少见的宠溺。
炸毛妖王的羽毛顺了,体会到了装成柔柔弱弱小可怜的快乐。
走过大街,到了霜家主宅。
宅中宾朋满座,熙熙攘攘。八十八桌宴席摆下,食后或是猜拳行令、博弈比箭,或是曲水流觞、释经讲道,完全是以迎聘的规矩办的。
所有受霜家邀请前来赴宴的宾客,也是这般以为。
二人混入其中,随便吃了些仙果。霜绛年不急不慌,晏画阑却看着这一幕幕红彤彤的盛景,心惊肉跳。
他念念叨叨:“不行,我决不能和他成婚。哥哥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急什么?”霜绛年说,“先玩罢。”
霜家的几个子侄正在和人玩投壶。
修仙界的投壶与凡间相似,也是站在某个位置,将手中的箭投进远处的酒壶之中。
只不过在修仙界,酒壶的位置因阵法随意游走,修士不可使用灵气,须全凭目力和膂力,站在前后摇晃的长秋千上,将羽箭投进不停变换位置的酒壶中。
仙子站在秋千上衣袂飘飘,手中羽箭划出优美的轨迹,往往是酒会宴席上一道亮眼的风景。
可是现在,三四个霜家子侄正闹哄哄地拉扯一个醉酒少女上秋千。
那少女面颊鼻尖一片绯红,眼神朦胧,含含混混地念叨着“不赌了”、“不玩了”,显然是醉得厉害。
一个马脸少爷道:“谦虚什么?都知道小月姑娘最拿手的就是投壶,陪少爷几个多玩几把,有何不可?兄弟们,这把赌多少?”
“一块上品灵石!”
“好嘞!”
小月流泪求饶:“我没有那么多灵石了……少爷们,我不赌了,饶了我罢,我们再去喝酒好不好?”
那马脸少爷脸色一沉:“能和少爷我玩投壶,是你的福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月似乎想到了什么,肩膀瑟缩了一下,啜泣着站上了秋千。
秋千荡起,她摇摇晃晃,从背后掏出了第一支羽箭,没有投中。
霜绛年总觉得,这姑娘的脸有些许眼熟。
“这些败类,怎么能欺负人?”晏画阑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干架。
旁边有宾客拦住了他:“仙子莫要冲动,这里面有些原因。那姑娘是霜家的家生子,仆役黄妈的女儿。外人不能管霜家的家事,若是管了,那姑娘脱离不了霜家,以后的日子会更惨。”
霜绛年眼眸一动:“黄妈的女儿?”
晏画阑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问道:“黄妈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苛待黄妈的女儿?”
“这也不算什么秘辛。道友可知霜家以前有个噙月仙子?”那宾客低声道,“她是现任家主的长姐,与霜家主母素来不甚相合。这黄妈是霜噙月的乳母,老蚌生珠,又给自己女儿起名为‘月’纪念前主子,不是自寻晦气是什么?”
晏画阑看向霜绛年。
霜噙月是哥哥的母亲?黄妈是母亲的乳母?
欺负这少女,不就摆明着是作践他哥哥么!
忽听旁边一声少女的惊呼,晏画阑刚抬眼,便见霜绛年飞身而起,接住了从秋千上失足摔落的小月。
她醉得实在厉害,不用灵气,连秋千都站不稳。
小月根本不敢和救命恩人道谢,连忙翻身下来,向那些少爷磕头道歉:“是小月错了,小月惹少爷不高兴了,请少爷再给我一次机会!”
马脸少爷不理,扬起鞭子便要打她。
长鞭破空,稳稳落在了霜绛年手中,没有伤到小月分毫。
“投壶,我和你比。”霜绛年道。